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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哭了很久,门都没打开过,里面女人的哭声跟男人的哀叫声此起彼伏地响了很久。
直到小姑娘啜泣到背过气去,林暮一把扶住女孩肩膀,焦急喊道:“小敏!”
哗啦一声,门闩落地,门从里面打开,躺在地上的男人已经不见了,声音也听不到,女人哭肿了一双眼睛,身上裸露出来的胳膊,腿,全是青青紫紫的伤口,一层叠着一层。
她接过林暮手里的女孩,哭到麻木,怜爱地抚摸女孩的头:“小敏,我的小敏啊……”
缓了好一会,她渐渐停下动作,把哭晕的小姑娘交给林暮,转身去屋里掏出一个破布钱包,塞进林暮手里,近乎冷静的对林暮说:“林老师,你把她带走吧。”
“这里是我偷着攒下来的,还有李二根所有的钱,你把小敏带出去,别让她再回来了。”女人握着林木的手:“我知道你能出去,你带小敏出去,啊,她还小啊,她不能跟我一样这么过一辈子,那村东头老张家的张大宝,比二根岁数都大,我不能让小敏往火坑里跳哇!”
“林老师——”女人扑通一声跪下,林暮赶紧跟着单膝跪地,“求你,救救小敏,我知道你好心,养了好几个小姑娘,你不差小敏这么一个学生,她是真想读书啊,小屋墙上都是那些个,那些个什么叫字的图画,她晚上不睡觉偷偷点蜡烛都要写字,做梦都在读书啊——我不能让她跟我一样稀里糊涂过一辈子!”
“姐,姐你别这样,先起来。小敏想读书,我一定教。”林暮心中震撼,为之动容,“我答应您,一定,一定想办法带想出去的孩子们走出大山,你放心——”
最后林暮临走之前带着陈淮进屋,给已经痛到昏迷的男人接上了胳膊,林暮没忍住跟女人说:“如果你想离开,我也可以——”
“不了。”女人摇摇头,“我这辈子就这样了,我脑子不好,没有那些个大出息,大小我就被爹送到老李家,这是我的家……”
林暮还想说些什么,女人却已经开始下逐客令,“走吧,别再来了,你跟小敏,都别再来了。”
日头已经到了晌午,林暮从屋里出去犯了晕,腰疼的地方开始逐渐明显,陈淮默不作声地看着林暮敲了敲后腰,神色不虞。
“林老师,”陈淮不冷不热地道。
“啊?”林暮应了一声。
陈淮:“真是了不起。”
林暮:“……”他敢肯定,陈淮绝对在阴阳怪气。
两个人走到半路,遇见了迎上来的几个小孩,小花冲过来问:“林老师,你没事吧?”
她看见林暮衣领一片通红,喊破了音地叫到:“林老师,你流血了!!”
林暮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后脑被人打了一下来着——他抬手,摸了摸已经干涸的血迹。
回了句:“没事。”
话落,眼前一黑,失去意识。
第88章
蓝色帘子,消毒水气味,略微破旧的墙壁,是县医院。
林暮来过很多次,对这很熟。
他怎么记着自己在羊淮村呢,脑袋有点晕,林暮缓缓挪动头部,看向四周,这构造像是特护病房,套间那种。
里外两个房间,外面肉眼可及之处放着一张单人床,被子有被人睡过的痕迹。
另外一边的情况看不到了,后颈很疼,像睡落枕那种,又像被人打了,林暮缓缓回想,将之前发生的事记起个大概。
转到另一边,床头柜上放着他的手机,一杯水,旁边铺了两张抽纸,上面放着一些用过的棉签,好像更远的地方还放了一个果篮,林暮躺着,视线到此为止。
特护病房很安静,跟先前住院不太一样,外面没有窸窸窣窣的患者交谈声,也没有偶尔家人去世的哭嚎声。
林暮尝试着坐起身,好在除了头晕,没有什么其他多余的症状,他摸到手机打开,竟然是满电状态。
窗户开着,风吹过来扶动发梢,外面有鸟清脆的叫声,梦核一般的场景。
把手机打开,翻看通讯录,一下就能扒拉到头,里面只有六七个人,按照首字母排序,一个名为“陈”的人在第一位。
点下去的时候,林暮有些犹豫,睡醒没见到陈淮,犯晕恶心的感觉总让他觉着过去一段时间的事情是他的幻想,毕竟梦境如影随形,他很少能逃得过那些让他恐惧的回忆。
就这么怀疑着,林暮把手机轻轻放回柜子上了,他手背上扎着针,吊着水,想立刻下地的冲动也被他憋回去。
他回顾与陈淮重逢至今的每个画面,摸不出一点头绪,陈淮的态度反反复复像个迷,林暮的自信消磨于每个逃不开梦境里。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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