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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怎么办呢,林暮想,自己好像还是会为这个想要放弃很多次的人感觉到心动。

哪怕心动总是伴随着害怕与苦涩,可只要是这个人出现,空荡荡的心就被填满了。

直至这人走到眼前,林暮要仰起头才能看见他的脸,才后知后觉松开手,往后退两步,把进门的位置让出来。

陈淮的视线顺着林暮的脸,移动到他颈上的蓝色围巾,看了好久。

林暮有点懵的顺着人的眼神低头,一下就反应过来,抓着一角扯下去,欲盖弥彰地将手背到身后。

之前从三十九楼一并带走的,那时候走到王宇家楼下,路过垃圾桶,他本想扔了,可临到垃圾桶边,还是没舍得撒手,就这么带回了北城。

“家里有点冷……正好在行李箱里,占地方,我就围上了。”林暮硬着头皮胡编,也不知道自己从刚刚开始紧张个什么劲。

陈淮还是那样,不作声,只沉默的看着他,眼神错都不错一下。

林暮发现陈淮耳朵冻得有点红,发觉他穿得更少,单薄的西装外套里面就一个衬衫。他把拿着围巾的手举起来,递到陈淮面前:“要不你先围一下——”

“什么行李箱?”陈淮出声了,嗓音有点哑。

林暮往他身后看,陈淮顺着转头一并看过去,喉咙滚动,没等说话,林暮就把围巾圈在他脖子上。

“你……有什么事吗?我等会要走就没烧火,屋里冷。”林暮越过人走到行李那,拎起来,“要是没什么别的事别在这呆着了,容易冻着,咱边走边说?村口教室有工人住,一直生着火,暖和。”

不知道被一句话中的那个字眼刺激到,陈淮表情几乎瞬间变了,在林暮走到门边时,猛地攥过人拎着行李的手,把人摁在墙上。

沉重失衡的行李箱“啪”的一声躺倒在地,发出很重一声响,林暮哆嗦着眨了眨眼。

“怎,怎么了?”他看着陈淮已经有点红了的眼睛,那眼神恶狠狠的,像要把他撕了。

“你要去哪?”陈淮问着,距离很近,呼吸打在林暮脸上。

“我——”

陈淮根本没想得到他的回答,也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很快地问:“你又要走了是吗?”

林暮不知道他这句话从哪来,是说他之前在京北别墅那次还是在医院那次,可那都是之前的事了。

脸旁冰块一样手掌圈着他的手腕,压着,手背贴在墙上,墙也是凉的,丝丝缕缕的寒气顺着脉搏往皮肤里钻。

林暮隐隐约约察觉到陈淮状态不好,他没敢随便说话,悬着一口气,就那么与陈淮对视着,很轻地呼吸,预感陈淮还有话要说。

粗糙的拇指指尖压着林暮磨破了一层边的表带往里钻,表带扣得紧,被手指推上去,只能摸到凸起疤痕的一点边缘。

林暮心一跳,疤痕处的皮肤敏感,被冰凉的手指刮蹭像有电流经过,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没忍住挣扎说:“你别这样,有什么事好好说。”

陈淮手上更用力,另一只手卡在林暮下巴上,缓缓向下挪动,小小的喉结压虎口处,略微收紧五指向后探,扼住林暮的后颈。

眼底染上更重的颜色,压抑着失常的呼吸,手在抖,呼吸也在抖,顿了顿,还是松开手,转而抓紧了林暮的衣领,像是把他整个人抓在手里。

陈淮的脸压下去,几乎与林暮额头贴着额头,失控的情绪反而让他呼吸放缓,把声音咬的很轻。

“林小一,你又要丢下我了,是吗?”

林暮眼睛不自觉睁大,只觉得心都跟着人的声音在颤,那么多了解他过去的人喊他林小一,可只有陈淮,从没这样叫过。

他都不用说别的,只这一个名字,林暮就全明白了。

眼前浮上一层水雾,世界开始模糊不清,该说什么呢?林暮想不出,脑子里面突然变成空的。

视线动了动,聚焦在陈淮近到看不清的脸上,蓄满的眼泪就这么啪嗒落下去,砸在陈淮疤痕斑驳的手背上。

陈淮僵了一瞬,下一秒,抬手捂住林暮的眼睛。

“你想让我怎么做呢?”陈淮喉咙发紧,一抬眼就能见到那道疤,白色的凸起,边缘微微泛红,明明已经长好了,陈淮却仿佛能透过现在的模样看到它鲜血淋漓绽开的样子。

黑色棉服袖子宽松,顺着林暮细瘦的手腕滑下去,手臂上的痕迹也露出来,一道又一道,叠在一起,密密麻麻簇拥着那道很长很重的疤。

跟他手臂上位置一模一样。

陈淮控制不了自己,手沿着手腕一点一点往下移,原来好好的胳膊,现在几乎找不到一块平整的地方,手指下的那些不像疤,像扎在他神经上的刺。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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