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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卡座里,傅声的目光顺着宁渡落在台下,他停了几秒,“喜欢?”

宁渡笑了笑,敛了目光。

傅声多年和宁渡不见,从本质来说,他们都是一样的人,他们的感官在渴望一个乐园,只是顽固的理智不肯承认。

傅声比宁渡克制,宁渡比傅声坦诚。

宁渡风度翩翩、坐怀不乱,享受感官的乐趣,内里的理智冷酷的彻底,但当他发出好奇,就如同猎物进入了领地,宁渡在观察和考量,一旦他发出邀请,那么对面无论是谁,根本逃不掉。

更何况只是一个跳舞的普通人。

傅声收回目光:“萧姐不会让你动她的人的。”

闻声的宁渡唇角挂着浅淡的笑意,并没有回答傅声的问题,而是侧头看向坐在一旁沙发的人,不急不缓地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傅声,纯粹的感官和抽象的精神,会殊途同归吗?”

感官的享乐是否会动摇顽固的理智,如果理智因为爱欲摇摇欲坠,那么抽象的理智终点会是什么样?

正因为他们是一样的人,所以宁渡才会问这个问题,而现在的傅声,比谁都有资格回答宁渡的提问。

“爱。”傅声淡淡。

只有懂过情欲的迷狂,才能懂清醒的理智,如果情欲和理智不曾敌对,那么也谈不上世间爱情。

契合的人就是容易读懂对方的意思,宁渡不置可否。爱情不是纯粹的礼物,它不是白白得到的,它要求很高的代价和牺牲。而坐在自己面前的人,比任何人都懂得到爱情的高昂代价。

宁渡没有得到过,自然也没有自己的见解。只是通过自己被取悦的感官才想到这个问题,至于傅声说的,宁渡只有尊重,没有发言权,因为所有多余的见解在实践过的人面前,都是纸上谈兵。

台下的人长发松散,清醒而动人,做着最诱惑的动作,跳着最大胆的舞蹈,取悦着所有人的五感,却看不出他有一丝的放荡和迷乱。

宁渡笑了笑,这样的人,在想什么呢?

-

昼夜,昼是KTV,夜是酒吧夜店。

周一是蓝辞的夜班,安安在酒吧跳到十二点就下了班,去了三楼KTV陪酒。蓝辞跳到了将近一点才结束。

蓝辞是学生,要上学,就算缺钱,也不能去陪酒,徐萧也不允许,所以蓝辞从不去三楼。

化妆间两个人一个,安安走了,更衣室只剩下蓝辞。蓝辞推开门,穿堂风刮过,蓝辞侧头躲。

他走时窗户是关着的,怎么会。

蓝辞抬起头。

不远处的窗户前立着一个人,白衬衫,黑西裤,双手抄兜,侧着半个身体,正看向窗外飘零的广玉兰。

听见他进来,他转过头,深黑色的眼睛如同一池水,倒映着夜空的繁星,落在他身上时,像是夜晚的海,没有风浪,只有海的宁静。

隔着距离,两个人静静地对上目光。

片刻。

那人倚在窗没动,看着一身丝绒裙,纤细高挑的人露出一个浅笑。

“忘了?”

清越的声音,尾音向上勾,轻佻散漫。

蓝辞搭在门把手上的手不自知的抓紧。

因为担心有人酒后乱来,酒吧后台有专门的人守着,而眼前的人能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这里.....蓝辞看着那张过目不易忘的脸,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那是在酒吧这种混乱地方待久的直觉。

蓝辞看着宁渡不言语。

宁渡看出紧绷的身体,他笑了笑。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蓝、辞。”

他从窗上离开,站直身体,从黑色的裤兜里拿出一张卡,“你的东西落了。”

骨节分明,修长冷白的手伸出,把东西递了出去。明明来者不善,却表现的风度从容,蓝辞的目光落在他手里举着的东西上。

只是一眼,蓝辞的身体就震了。

那是他找不到的学生证。

怎么会在他手里。

冷汗爬上脊背,跳舞的热量迅速从自己身上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强迫性的冷静。蓝辞看着宁渡的脸,浅棕色的眼睛一片冷静:“你想做什么?”

跳过舞,见过,现在拿着他的学生证来找他,如果说只是单纯的来还东西,那么在酒吧和私人活动这样的声色场合未免太可笑,蓝辞在夜场里待了这么久,没那么单纯,也没那么傻。

猜忌和恶意永远放在第一位。

对方来者不善,意图昭然若揭,身上的威逼利诱甚至不屑于隐藏。

宁渡看着蓝辞冷静地竖起防线,不由得心底一笑。他拿出手机,随手播出一个视频,递给蓝辞看。

画面里笙歌缭绕,美人在怀,舞跳的血脉喷张。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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