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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辞怔怔地看着老人,他从不惧怕道德的审判,因为那是社会的道德,不是他。他怕的从来都是家人的不理解,以为那是他的不知廉耻,自甘堕落。
但他忘记了,真正爱你的人,是会包容你的一切,并且给与你安慰和保护的人。她们那么爱你,只会心疼你的不得已,又怎么会舍得你难受。
窗外下着飞雪,那是C城入冬后的第一场雪。
此后,蓝辞再没有见过比那晚还大的雪。
寒冬肃杀,年关将至。
过节就是过劫。
在漫天的飞雪里,蓝辞也迎来了人生最后一位亲人的离世。
终于走到生命尽头的人,带着最后的真相,呼吸着属于这个寒冬最冷冽的气息。
蓝辞站在病床前紧握着老人的手,滚烫的泪水如线掉落。喊着再多的姥姥,也难抵最后的倒计时。
该道别了,蓝辞。
“别——别哭。”老人气息微弱,“命数到了,该.....该走了。”
“不、不要,不要离开我,姥姥。”到了这一刻,所有的泪水都是无力的,再红的双眼,也只能用来留住即将前往来世的人,只能把她们映在视网膜,留在记忆。
“姥姥,你说过,不会留我一个人的,为什么,为什么....姥姥。”蓝辞不住摇头,他绝望地望着病床上的人,可是再多的科技也无法维持生命的衰弱。
生者本就为过客,死者才为归人。
她们要归去,又怎么能留。
宁渡站在蓝辞身后,目睹着属于亲人间的生离死别和属于爱人的痛苦。
老人的病没有逃过冬的寒冷,肺癌持续恶化,终是到了生命最后的阶段。
在蓝辞的哭声里,老人把目光缓缓移向他。
宁渡上前一步,倾身。
“好...好.....”老人已经不再能发出声音,只是张着嘴。宁渡却看懂了她的意思。
“原谅.....原谅.....他......”
老人尽力发出声音,她像是临终的托付,宁渡知道。
“我会的。”
老人流了一滴眼泪,最后看了眼她的孩子。
人似秋鸿来有信,事如春梦了无痕。
她愿她的孩子,从不知晓宁渡的身份,也愿罗密欧和朱丽叶只是莎士比亚笔下的故事。
蓝辞,以后的路要自己走了。
没有人再等你回家了,要照顾好自己。
不要太累,记得早点睡觉,按时吃饭,去自己想去的地方,见自己喜欢的人。
希望你会爱人,也愿你有人爱。
只是姥姥再不能陪在你身边了。
但姥姥会保佑你的,希望我的孩子峰回路转,柳暗....
花明。
握在蓝辞手掌的手无声倒下。
病房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原来,凛冬在这一刻才将至。
且刚刚开始。
宁渡在C城度过了第一个年,宁之远在国外不过年,母亲出家,这个时间不见人。伊甸园放了年假,城市成了一座空城。
蓝辞从那天之后便不再说话,宁渡把下葬的时间和墓地选给他看。
“这是墓地的选址,你同意,初春就把姥姥葬在这里。”
宁渡把平板递给坐在地毯上,抱着双膝望着窗外飞雪的人。他像是对外界没有反应,总是等他站了好一会儿,才会发觉到他的存在。
宁渡维持着递平板的动作没动。
过了一会儿,蓝辞抬眼,看着平板。
他发出一声极轻的嗯。
随后就又把目光转向窗外。
宁渡没再说话,转身联系林舟,让他去办这件事。
墓地是他托临望挑的,大概是不信宗教,但信风水。宁渡还是让临望看了看,临望点头,亲自跑了一趟,确定了位置。
“宁渡,蓝辞的姥姥下葬之后,我觉得你可以带蓝辞去看看心理医生,他多久没说话了。”许则川坐在红楼的沙发上,看着宁渡从楼上下来。
“已经联系了。”宁渡在许则川旁边坐下,平板在他手里切换了页面。
许则川看了一眼,是公司的事情。
“收购进行的怎么了?”
“很顺利。”宁渡道,“傅声帮我从二级市场买了一部分股票,加上我之前增持的,现在手里一共有禁果31.9%的股票。”
“你打算什么时候公布这个消息?”许则川问。
“年后吧,蓝辞姥姥下葬之后,我会公开表示继续收购禁果。”
许则川回想了一下。
“我记得禁果为了保证自己的公司不会被像你这样的外资控制,设立了《禁果法》规定单一股东持股比例超过20%时,投票权最高限于20%,就算你有禁果50%的股票,你对它的控制权也只有20%。而且这个法非常有意思。”许则川一笑,“国内证券法原本规定只需要75%以上的投票才算通过的决议,在禁果需要80%以上的多数投票才可以通过。”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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