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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声音蓦然打断宁渡的思绪。
思嘉处理着公司的文件,并没有看宁渡。宁渡嗯了声。
“这些年,你变了很多。”思嘉说,“以前的你从不会为感情所困,喜欢,但你不会让喜欢阻挡你前进的脚步。”
思嘉看着平板上的文件,左右脑同时工作处理信息。
“可你从五年前回欧洲,去了趟佛寺,你就变了。你变的不再纯粹的冷酷,从外界的感官回归到了内心,简而言之,你变沉默了,从前不在乎的,你现在最在乎,而从前你最喜欢的,如今都可有可无。”
思嘉喊了声宁渡,停下手,侧头看宁渡,目光清澈认真。
“宁渡,你不觉得爱情是毒药吗?”
思嘉看着眼前的人。他和多年前第一次来C城时变了太多,那时候的宁渡危险迷人,骄傲自信,游刃有余,是最年轻的执行官,是最令人畏惧胆怯的宁家太子。可如今,他依旧是考究名贵的黑西服,坐在白色的皮质座椅,手肘优雅撑在一边,但再也没有当初的随意。
他沉稳了,安静了,也更冷酷了,所有的思绪不再向外,而是向内。他更加成熟了,也更加让人看不透了。
思嘉看着面前变得让她几乎不认得的人,第一次觉得,情人是最艳丽的毒蛇,爱情是树上的禁果,先动心的人会被引诱着摘取,偷咬,然后就会被驱逐出乐园。
宁渡的手指摸过手机圆润的边缘,他即使坐着,脊背也挺的笔直,黑色的西服妥帖,纯黑不染。
他抬起头,余光里,车窗外高楼林立,车辆川流。
“思嘉,爱情不是毒药。”
“那是什么。”思嘉看着宁渡。
宁渡望着多年未见,风韵不改的城市,说道:
“是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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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渡这次回国最主要的事情是帮思嘉稳住家族,同时借思嘉的家族势力彻底和宁家决裂。
五年前他回欧洲,宁之远对他的不满丝毫不掩,宁季也因为那条娱乐丑闻彻底和宁之远摊牌,已经很多年没有回过家。蓝辞阴差阳错的复仇,给了宁季摆脱家族的机会,也把他推到众矢之的。
对于混乱,他作壁上观,会维持家族的利益,不会让人轻易撼动宁家的权势和地位,但如果是宁家自己造孽,那么他丝毫不介意让混乱扩大。
“没听说过吗?以牙还牙,以眼还眼,那么他找我复仇,也有情可原吧?”宁渡从沙发上起身,连最后厌恶的眼神都懒得施舍,甩开父亲的手,转身出了满地狼藉的厅堂。
他完美继承宁之远的冷漠,也终把这种冷漠回旋扎到宁之远的身上。他和蓝辞的事情已经解决,从他选择把伊甸园给蓝辞那一刻,他就站到了家族的对立面,所以他必须保证在自己还有能力的时候,尽可能保全蓝辞。
宁之远不是任人宰割的人,他只有暂时的归顺,才能稳住宁之远。现在他已经厌倦了和宁之远的虚与委蛇,他必须快速和宁家切割,才能保证此后所作的每一个决定,都不会被外界人为干预。
宁之远以利益为第一准则,而他更有底线。
思嘉今天要试婚纱,宁渡陪了她一天,晚上许则川喊着喝酒,宁渡喝了两杯,玩了把桥牌就走了。
夏夜朦胧,夜风习习。
叶宫的玫瑰随着夜风微微摇曳,散发清香。
叶宫华丽的汉白玉石阶上坐着一个人。白T牛仔裤,黑发散着,恍若多年前。
宁渡的脚步放慢,最终停下。
他看着石阶上的人,没有说话。那人许是注意到他的视线,缓缓抬起头,那是一双被泪水浸润的眼眸,可怜、破碎。
宁渡收回目光,走上石阶。
一步、一步,从他从那人身边而过的时候,手腕被一道猛力攥住。
宁渡站着没动,也没有回头,他闻到巨大的酒气。
“宁渡,告诉我,我怎么才能忘了你。”
被酒精浸润的声音,带着让人心惊的平静。
宁渡没有回答蓝辞的问题,他站在石阶上,声音如夜风一样凉。
“你喝多了,蓝辞。”
“五年了,我尝试过很多方法忘了你,吃药,找人,当关上灯,别人压在我身上那一刻,我还是会想起你的脸,想起你给我的吻,想起你在我耳边说的那些话......”蓝辞的手在抖,声音染上哭腔也染上可悲的笑意。
“宁渡,凭什么?凭什么你可以忘记,可以做到无动于衷,而我却承受你离开的后遗症,凭什么?宁渡。”
蓝辞攥着宁渡的手腕,感受冰凉的衣袂在手掌的触感,和风吹过脸,风干眼泪的凉意。
“你让我病的无可救药,现在又重新出现在我面前,还要去结婚......”蓝辞仰起头,看着宁渡的侧脸,声音嘶哑,不掩疯狂,“宁渡,你凭什么娇妻良缘,豪门联姻?我却只能疯了一样妄想你?”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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