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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就是他被这位和他不谋而合的陈给捷足先登了。

康普顿心中有些惭愧,他想自己一定是从小就被《排华法案》影响洗脑太久,才会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就下意识地认为这个名叫陈的中国人是剽窃了自己思想的学术小偷。

康普顿的这个新研究生吴有训,是他近距离接触的第一个中国人。

他踏实肯干又任劳任怨,改变了康普顿对中国人的观感,相信他的同胞也不会像报纸舆论上渲染的那样不堪。

康普顿同时也有些郁闷,这种郁闷就好像为了请镇上最漂亮的那一位小姐出门约会,自己再出发前精心打扮了一番,然而等到了小姐家门外,却发现对方已经上了一个穷小子的破马车!

拿着论文逐字阅读的吴有训,似乎又从中发现了什么新的信息。

他再次对垂头丧气的康普顿说道:“教授,教授!这篇论文仅仅只是提出来了理论解释,上面说因为缺乏实验条件,以至于他不能对这个新理论进行实验验证,所以请对其感兴趣的实验家们,设计实验进行验证。似乎我们还有机会!”

和远在中国的陈慕武连一台伽马射线源都找不到不同,财大气粗的美国暴发户们在实验研究上投入了无比丰厚的资金,康普顿提交给《物理评论》的那篇论文,便是他从剑桥归来之后,历经数年的实验,又总结了大量数据,才得出来的具体结论,实验数据不但可靠,而且详实无比。

康普顿当然听懂了吴有训话中的意思,他明白自己的这个研究生是让自己率先发表实验数据来亡羊补牢,挽回一部分论文被人抢了先的损失。

毕竟现在这个年代,实验仍然是物理学的主流,理论只不过是对实验现象的一种解释罢了!

康普顿在心中问候了远在波士顿的杜安的列祖列宗,心说人家欧洲老牌物理学期刊都认可了和我不谋而合的陈的这个理论,可你一个腌臜泼皮破落户,却一直死卡着我的论文不松口。

精神一振的他从长椅上站起身,对着身边的吴有训说道:“走吧,密斯陀吴,我们回学校。”

“是,教授!”

第44章 狗血淋头的杜安

康普顿在心中积郁许久的怨气,终于找到了发泄口。

回到芝加哥大学的实验室后,他立刻写了一封寄往哈佛大学的信,信中充满了各种肮脏不堪的词汇,对着杜安教授就是一通破口大骂。

然后康普顿又致信位于哥伦比亚大学的美国物理学会,向《物理评论》编辑部提出要求,他要撤回自己去年十二月底投稿的那篇论文。

他把论文重新整理一番之后,请人帮忙翻译成德文,转而寄往了柏林的《物理学年鉴》。

……

整个大洋彼岸的北美洲,收到本期《物理学年鉴》的,不只有芝加哥大学的康普顿一个人。

作为康普顿的死对头,哈佛大学的杜安教授也同样收到了这本期刊。

但因为此时他正一门心思扑在实验室里,想要尽快找到康普顿论文的荒谬之处,所以还没来得及打开杂志,看看世界上的物理学同行们又有了哪些新的发现。

直到两天之后,他收到了康普顿从芝加哥寄来的一封信,信中的文字污秽不堪,开头就劈头盖脸地对着自已一顿乱骂,把自己骂成了瓦釜雷鸣、尸位素餐、不学无术的碌碌之辈。

杜安一头雾水,心想,康普顿这人到底在发什么神经?

在信件的最后,杜安才看到了康普顿让他去瞧瞧最新一期《物理学年鉴》上的一篇文章,看一看固执的他是不是比普朗克和爱因斯坦还要聪明,还要正确。

其实杜安也不是什么草包,他不让康普顿的论文发表,并不是因为他不支持论文中所引用的光量子假设,恰恰相反,他是美国最早支持光量子假设的物理学家之一。

自从密立根用精准的实验,证实了爱因斯坦用光量子解释光电效应的正确性之后,杜安紧随其后,在1921年亲自指导手下的两名博士研究生,用X射线法重新测量计算了普朗克常数。

他们将求得的普朗克常数精确结果h=(6.556±0.009)×10^-27erg·s【1】发表在了《美国国家科学院院刊》上,这一结果被物理学界沿用了长达十六年之久。

所以当杜安看到康普顿信中说,有一篇被量子之父普朗克和光量子假说的提出者爱因斯坦同时看好的论文,他当即就让秘书找来了最新一期的《物理学年鉴》。

此君虽然同样不会德语,但也同样能通过符号、公式和示意图这些物理学界的通用语言来猜论文的大体内容。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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