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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布拉格的一番话提醒了陈慕武,他决定等在伦敦做完这一系列的实验之后,回到剑桥大学,一定要去和老师讨个说法。

当了几年的Dr. Chen,他这头衔也是时候换一换,早该变成Prof. Chen了!

“爵士,我还是打算回到剑桥大学,大城市伦敦的生活水平太高,我负担不起。”

陈慕武找的这个借口很拙劣,但老布拉格也没有戳穿他。

他只是在心里有些羡慕卢瑟福,不仅能把那么大的一个实验室管理的井井有条,还培养出了那么多有能力有才华的学生,搞出来了许多优秀的物理学成果。

两个人心照不宣,都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而是说起些别的事情来。

一烧杯冻草莓还没吃掉三分之一,办公室外就又传来了敲门声。

“陈老师,陈老师,你在里面吗?”

听这个称呼,就知道是奥本海默。

他的声音里带着很明显的兴奋,这是已经找到氘原子的谱线了吗?

看来奥本海默的动手能力还不算差,他所花费的时间,比陈慕武设想中的还要短上不少。

“应该是实验室那边的最终结果出来了,布拉格爵士,那我就先告辞了。”

陈慕武一边告辞一边起身。

走出办公室之后,他发现奥本海默脸上的兴奋,比刚刚声音里的更明显。

奥本海默从美国来到英国也已经有一年的时间,虽然作为卡文迪许实验室中的一员,但今天在戴维-法拉第实验室里,他才第一次亲眼见证到实验成果。

“找到那条谱线了?”

“找到那条谱线了!陈老师,我们找到了氢的同位素!”

那是当然。

听到结果之后,陈慕武特意表现得风轻云淡。

如果不是早就知道有氘,他又何必花大价钱去荷兰买液氢,又何必浪费时间在二十开尔文的环境相爱盯着一个“烧开水”的炉子?

陈慕武在心里盘算着,等回到实验室,检查分光计目镜里的那条谱线,确认就是氘原子的光谱无误之后,就又该准备写论文这件事了。

似乎,好久都没有写论文了?

分光计仍然保持在奥本海默离开时的那个位置上,为的是能让陈慕武第一眼就能看到目镜中央的那条线。

只是这条谱线的光芒实在是太过黯淡,要不是奥本海默提示,谱线就在目镜的正中央。

陈慕感觉如果换成是自己独自观察的话,他肯定会把这条谱线给忽略掉。

谱线黯淡的原因只有一点,那就是之前企图在低温环境下通过蒸发来富集氘的这个实验失败了,或者说是不够成功。

现在,新的问题又出现了。

陈慕武知道这世界上存在着氘,奥本海默也先入为主地相信陈慕武说这世界上有一种比氢重的氢的同位素。

所以这条谱线被他们两个人认为是氘的光谱,完全没问题。

只是对别人来说,这条谱线的强度,完全不能说明氘的存在,说不定只是液氢中存在的一些杂质而已。

想要让论文站得住脚,就必须提供更强有力的证据才行。

比如说,一条更加明亮的谱线。

那么长时间的努力打了水漂,没办法,只能从头再来了。

陈慕武觉得自己的血压有点高,他得想办法降降压。

对啊,降压!

我早该想到这一点!

在一个标准大气压的环境下,蒸发液氢失败了,那么就换到氢的三相点来试试看!

所谓三相点,就是能使一种物质的气相、液相和固相这三相同时存在的一个温度和压强。

对于水来说,在611.73帕斯卡的压强下,水会在0.01摄氏度时发生固液气三相共存。

这是科技馆里经常能见到的一个演示实验,在这个压强和这个温度下,密封在烧饼中的水,会十分神奇地一边沸腾,一边结冰。

而英国低温物理学的前辈杜瓦爵士,他当年在这间戴维-法拉第实验室里液化氢的时候,给陈慕武留下了一笔宝贵的财富,那就是他测出了氢的三相点:压强七千一百帕斯卡,温度十四开尔文。

陈慕武重新掏出来了那个德拜理论,在液氢的三相点附近进行新的计算。

这次的计算结果表明,在三相点附近,氢气和氘气的蒸气压比小于零点五。

这也就是说,在三相点蒸馏氢气,就能确保氘的浓度达到要求!

自从陈慕武开始一言不发,又把眼睛从目镜上移开之后,奥本海默就一直忧心忡忡地盯着他看。

他的心情也随着老师的表现,从高兴变得越来越没底。

难道自己观察错误了,那条谱线并不是氘发出来的么?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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