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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慕武的大脑飞速转动,但是到了最后也没得出一个确切的结论,只能承认“记”不如人。

“不好意思,费米教授,我实在记不清楚,我们两个人究竟在哪里见过。”

“当然,当然,您当然不会记得,因为那次您在台上,而我只是坐在台下的观众。”

这下子范围就缩小了很多,那是索尔维会议,是巴黎奥运会,还是斯德哥尔摩的诺贝尔奖颁奖典礼?

“那是在1924年的冬天,您从瑞典领完诺贝尔奖之后,回英国的途中经过荷兰莱顿,在莱顿大学,他们为了您和爱因托芬教授举办了一个诺贝尔奖的庆功宴。”

原来如此。

陈慕武那一次去莱顿,完全就是不必要的行程。

如果不是为了忽悠仁科芳雄继续从事他所“热爱”的低温物理学和超导研究,谁又愿意在圣诞假期即将到来的时候绕个远路呢?

他那次见到了荷兰低温物理学的领军人昂内斯,见到了爱因斯坦的挚友埃伦费斯特,还有他的两个学生,本该“误打误撞”发现电子自旋的乌伦贝克和古兹斯密特。

可偏偏对费米没有印象,直到现在才知道,当时的他也在荷兰莱顿大学。

但这件事也不怪陈慕武,费米当时已经在意大利国内拿到了博士学位,然后他先去哥廷根待了一年,后来又从德国去了临近的荷兰,也是跟着埃伦费斯特一起研究理论知识。

他当时的身份应该是一种类似于博士后的交流访问,不算是埃伦菲斯特的亲学生,得不到对方的关注也很正常。

此外还有两点原因,一是因为费米说自己坐在台下,他总不能用眼神把几百号观众全都扫一遍,找出里面可能会在日后成为大佬的人物。

二是因为他印象中的费米,也就是印在教科书上和放到百科里面的照片,里面那个人的发际线已经高得像个清朝人一样,和眼前这个头发浓密的年轻人完全对不上号。

物理学真是一把杀猪刀,尤其是有了照相技术之后,物理学家们各个时期的模样便被一张张照片给记录了下来。

其中最有名的就是普朗克惨案,到了费米这里,他也只比普朗克稍微好一点,但不多。

可是陈慕武的这些心里话肯定是不能直接说出来,只好虚情假意地客气,说些“很遗憾,当初没能认识你”这种话。

“陈博士,您比我还要小上一岁,却能在二十二岁的年纪,就拿到了我们物理学者梦寐以求的最高荣誉,诺贝尔奖。

“说实话,听到您获奖的消息,当时的我是既羡慕又嫉妒。而在荷兰莱顿见到您本人的时候,我当时就在心里暗下决心,劝自己一定要以您为榜样。

“但是,我并不是在您获得诺奖之后才开始关注的您,而是在那半年多以前,大概是巴黎奥运会前后,量子力学这个新概念刚刚提出来的时候。

“在之前那一年,您提出来了一个能解决理想气体矛盾的新的统计方法,陈统计,然后又有了陈不相容原理,有了电子自旋。

“当时我在哥廷根大学,读到了您发表的上述几篇论文,偶然觉得如果不相容原理和电子自旋都是真实存在的话,那么之前的那种陈统计可能并不适用于电子。

“我把我的这个想法,和哥廷根大学的几个物理学前辈聊了聊,当时对方还觉得电子自旋完全就是无稽之谈,觉得您年轻气盛,被一时取得的成绩冲昏了头脑,遭遇了物理学研究上的滑铁卢。

“但是我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果然不久之后,就又在物理学期刊上读到了您和狄拉克博士联名发表的一篇,有关新的统计的论文。”

说到这里,费米又把目光投向了坐在陈慕武身边的狄拉克。

“狄拉克博士,也就是在那一篇论文当中,我第一次结识了您。”

费米的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这也同时解释了为什么他要在旅店大堂拦下陈慕武的同时,也把狄拉克给拦了下来。

不过陈慕武的注意力却一直都集中在费米的手上,这并不能说明他是一个手控,只是因为太过好奇,想要看看是不是真的就像传说中的那样,意大利人在说话的时候会把五个手指掐到一起。

费米找到陈慕武,果然说的就是上辈子他曾经和狄拉克打了很长时间冠名权“官司”的那个统计。

可是这次因为时空环境完全不一样,费米的语气当中,完全没有那种自己的成果被剽窃的不满,而是充满了对两个聪明人的崇拜。

因为去过德国和荷兰留学,费米也算是意大利国内掌握多门外语的技术性人才,这次他被从罗马大学抽调过来,负责本届科莫会议的接待工作。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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