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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伊雅突然泄了气，不再争辩，拾起瓜子狠狠咬开瓜壳。

许泊淮也放开了自家妹妹的手，他不是不知道许婶婶在嘲讽他，只是他无力去争辩。

许泊淮还记得在他8岁那年，那时候是他回到许父许母身边刚满一年时。

那次过年，他抱着一岁的妹妹在屋里烤火，许婶婶也说过类似的话，他记得他当时气愤的反驳，说“才不是呢！”

可能是当时他的语气过于凶狠大声，怀里的妹妹被吓的哇哇大哭，许母听到哭声急忙进来把妹妹抱起，用眼神询问他怎么回事。

后面尽管许母知道事情原委，但她还是当着亲戚面说教了许泊淮一顿，质问他为什么吓哭妹妹，说他怎么这么没礼貌，还有太多他记不清，可现在回想起来他心口依旧发疼。

原先的据理力争成了巴掌狠狠扇在许泊淮脸上，从那之后他放弃争论不再理会任何亲戚口中讽刺的话语。

屋里的气氛因为刚才的事沉默下来，身旁反应迟钝的许奶奶这时也理解过来刚发生了什么，好歹是读过书教过人的，许奶奶能不知道对方在阴阳怪气。她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以前被别人欺负时会欺负回去的孩子，现在连说回去的勇气都没有了。

可许奶奶见不得别人说她一手养大的孙子，她拉着许泊淮站起，她伸出满是皱纹枯瘦如柴的手指向许婶婶：“你再胡说就给我滚出去！”

所有人一愣，许婶婶不可置信的站起，随后怒目质问道：“滚出去？你以为我想来你这破地方！”

许泊淮站到许奶奶前面挡住许婶婶的怒火：“你再说一句试试！”

她们可以欺负他，但不可以欺负他奶奶。

许姑姑看着架势连忙出来打圆场：“都是一家人，别稚气啊，大过年的多不好。”

许奶奶懒得理她们，拉着许泊淮出了门，在村里四处串门，跟他聊着他小时候的事。许泊淮安静的跟着听，就像小时候无数次牵着奶奶的手回家一样安心。

晚饭还是要回去吃，许奶奶难得见上自己几个儿子女儿也不好把气氛闹得太难看。

吃完饭后，许泊淮先出了屋 ，到外面透气。

冬天的天黑得早，许泊淮抬头看向满是繁星的黑夜，拿出手机拍下这一幕，发给阿泽。

对方没回，许泊淮想阿泽可能也在走亲戚吧。

他放下手机，静静地望着天空，冷风吹得许泊淮的手生疼，但他不想进屋。

忽然，“嘟嘟嘟——”

是阿泽打来打视频电话，这段时间他们经常打视频，许泊淮已经没有之前的紧张感，他快速的按下接听健。

“哥！”穿着红色羽绒服带着白色围巾的阿泽对着许泊淮喊道，他应该在外面，手机背景声吵吵的，但不影响阿泽嗓音大，“哥你拍的星空好美！”

许泊淮悄悄把声音调大，走远些，找个石墩坐下，说：“你那好吵啊，在外面？”

阿泽那冻得红通通的脸蛋凑近屏幕：“嗯，被我姐拉出来堆雪人，你看我手都被冻红了。”

一只红通通的手出现在屏幕前，又被放下：“哥，你看我堆的雪人。”

一个圆滚滚的雪人出现在视频里，雪人带着红色帽子，两个黑色的眼睛，红色胡萝卜鼻子，还有两个红色的晾衣架插在身体两侧。

阿泽问：“好看吗？”

许泊淮回：“好看，它头上戴的帽子不会是你的吧？”

阿泽笑道：“对呀，是我给它戴上去的，可爱吧。”

许泊淮点了点头，冷得缩了缩着脖子，把没拿手机的另一只手放入口袋保暖。

“哥你也在外面？穿那么点不冷吗？我们先回屋聊吧，别冻着了。”阿泽看许泊淮鼻子红红的，周围又黑漆漆的，担忧道，“哥，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许泊淮愣了愣：“很明显吗？”

阿泽马上接话道：“嗯，很明显，以前哥和我聊天都会笑，这次聊了这么久的天一次都没笑过，而且说话声音也闷闷，所以哥是有人欺负你吗？你告诉我我帮你出气！”

许泊淮缓缓垂下眼，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他把头埋进膝盖上，不知道该怎么说。

阿泽看着许泊淮神情沮丧更确定有人欺负许泊淮的事实，他举起手握拳在空中挥舞：“哥你告诉我，我帮你骂回去，我看对方就是看哥你人好好欺负，让她碰见我试试？保准把她牙给打掉。”

许泊淮被阿泽满是维护自己的话给逗笑，他眼睛看向阿泽，正好和对方注视他的视线对视，他撞进阿泽那深邃坚定的眸子，那眼神就像在跟许泊淮说，他一定会为他出气的。

许泊淮心头一颤，重新把头埋在膝盖上，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我人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