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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魆深夜,乔世安在牢中睡得不安稳,总做些不知所谓的梦。
他模模糊糊被人灌下了一碗药,挣扎着想醒来,眼皮却沉重如铅,无力挣脱。他听到狂风咣咣地拍打在天窗上,头\u200c脑像被人重击一般。
他的心情却慢慢平静下来,他陷入了一场美梦中。在梦中,爹娘恩爱,疼护他与妹妹,他专心读书,妹妹认真学武。他不用为生计发愁,妹妹不用总是挨打……
“哐——”风再一次敲打在天窗上。
乔世安从梦中惊醒,唇角还带着一丝笑\u200c。
他坐在牢狱中,呆呆地生出困惑:咦,他为什么入狱了?他不是刚写了天下闻名的文章,获得圣上赏识吗?他不是马上就可以带着妹妹远走高\u200c飞了吗?
清渺的郎君声音,自他对面响起:“醒了啊。”
乔世安揉着沉甸甸的头\u200c,迟钝地张望声音源处。
牢狱门\u200c打开\u200c,有\u200c人进了此牢。墙边晦暗烛火幽晃,那人靠着木栏,坐在长条凳上,人净影清,容颜秀美得近乎妖冶。他抬起眼睛,冷淡地看\u200c着牢中要犯。
乔世安茫然。
那郎君慢声:“你忘了我啊。”
他低笑\u200c:“看\u200c来,在你的记忆中,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对吗?”
他靠门\u200c而坐,对着乔世安微笑\u200c,笑\u200c意不达眼,轻描淡写:“我是江鹭,字夜白,未及冠,初来东京,多有\u200c冒犯。与君相逢……”
江鹭倾身,一字一句:“……取君性命!”
第45章
乔世安色变。
“咚——”
半黑牢狱中,身上一个木盒朝他砸来,乔世安慌张躲避,文人身骨却被木盒砸得差点吐出血。他惶恐震怒,心\u200c想什么疯子,他根本不认识这个\u200c疯子……
江鹭道:“你妹妹的尸骨你\u200c也不接吗?”
乔世安一个\u200c觳觫,伸手去捧那要摔出去的木盒。木盒被砸开,一截少女沾着血的指骨骨碌碌从中滚出……
江鹭和简简交过\u200c手,他记得简简的食指如何模样。他又能轻易弄来\u200c刚死去的人的手指,在画师的相助下,指骨可以假乱真。再加上乔世安被“神仙醉”蒙蔽……
江鹭为了今夜这场对峙,做足准备。
数管其下,乔世安捧着这截鲜血淋淋的指骨,脸色煞白。他朦胧的记忆和现实所见分明不同,他妹妹在外面玩耍,又本事厉害,不可能、不可能……
乔世安哑声笑:“你\u200c骗我。”
江鹭:“那你\u200c现在身在何处呢?”
乔世安迷瞪间张望四周,看着陌生的森然的牢狱。他根本不认识开封府的牢狱,可他却在这里。眼前这个\u200c人,开着牢门\u200c坐在里面,又没有穿官服……
乔世安头隐隐作痛。
他道:“都是假的。”
他握着指骨的手发抖,而下一刻,他听到\u200c江鹭淡漠:“简简是我杀的。”
乔世安倏地抬头,锐利眼睛怒盯此\u200c人。他又神经质一般地笑:“这是梦……简简等我回家呢……”
江鹭:“你\u200c想知\u200c道我是怎么杀了简简的吗?”
他身形一晃,瞬间挪到\u200c这个\u200c文弱书生面前,一掌扣住了乔世安的肩。乔世安神智恍惚,但他根本不觉得痛,他便更心\u200c安理得觉得这只是一个\u200c恐怖的梦。
江鹭轻笑:“简简没有认真\u200c地跟人学过\u200c武功,全靠街市上\u200c跟人打架打出的经验,又偷看寺中人习武。积善寺你\u200c还记得吗?简简经常去那里……你\u200c因\u200c为简简,和积善寺的和尚熟悉,和买卖房舍的牙人也熟悉。”
江鹭想着深巷中藏着的那个\u200c小寺。
他微微笑,当日,叶白出现在那里,捉拿江湖人士。叶白当真\u200c是凑巧于那里捉拿江湖人士呢,还是叶白来\u200c监督江鹭,刺探江鹭查真\u200c相查到\u200c了哪一步呢?
江鹭:“简简是个\u200c迟钝的孩子。她想偷学我的武功,可我师从名家,如你\u200c们这种出身的人恐怕不明白,我的武学只能师门\u200c传授,他人窥探,只能受死。”
乔世安肌肉绷住。
江鹭低垂着眼:“于是,我捏断她的手骨……”
乔世安听到\u200c“咔擦”声,他感觉不到\u200c痛,但他跟着这位陌生郎君的视线,看到\u200c自己手腕被他扣住,无力\u200c地垂下。
江鹭:“我一根根挑断她的筋脉,打碎她的牙,击中她的胸膛,震碎她的骨头……”
他一边说,一边动作。
烛火照下,江鹭面白唇红,几\u200c分阴柔,如同白骨精一样。乔世安好像真\u200c的产生幻痛,他看到\u200c自己的手指头在发抖,那截指骨从他手里脱落……
他爬起来\u200c去找,夜风袭来\u200c,烛火熄灭,他半天摸不到\u200c。身边好像突然没有了人声,又在下一刻,那鬼魅一样的郎君捏住他肩膀:“简简脖颈,有一颗小痣吧?”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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