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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律走出地下拳场,在麻将馆外逗留了一会儿,就出了小巷。

巷子外是破旧的老城区,房屋低矮,店面老旧,屋檐都落着灰,窗户上锈迹斑斑。出现在这里的人,都是为了生活奔波的下等人,可能不会抬起头,看一眼天空。

江律蹲在小卖店门口,地面布满污垢跟青苔,下雨天容易打滑。

他抬起眼睛,看着对面的化工厂,浓烈呛鼻的黑烟不断涌上来,旁边的几根柳树都蔫蔫地垂了下来,路过的人,用手捂着鼻子,加快脚步,迅速远离这里。

傅竞川不让他打拳,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他小学成绩就一塌糊涂,好在体育方面有点天赋,去了市区的篮球队,后来高中的时候,他妈妈被检查出白血病,他就辍学了,篮球也没再打了,连高中的文凭都没有,去外面打工,都没有什么人要他。

没有那张文凭,又没点技术傍身,他好像什么都做不了。

燥意蔓延到胸口,江律走进小卖店,里头的货架摆着零零碎碎的商品,他往货架上一瞥,看到了几包烟,都是常见的老牌子,价格也低廉,是附近的居民能消费得起的。他低声说:“来包最便宜的烟。”

老板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穿着旧背心,打着大蒲扇,连电扇都没舍得开。听到这话,他像是习以为常了,从货架里抽了盒烟,摔在柜台前,懒洋洋的,“八块。”

江律从裤兜里抽出一张整的,递给老板。

老板诧异,“你居然还用现金?”

江律以为老板不收,就说,“拒收现金,是犯法行为。”

老板气得吹胡子瞪眼,“瞎说什么,我没说我不要!”说着他就气急败坏地将抽屉打开,里面躺着一堆零钱,有的都发霉的,泛着一股霉味。他从里面捡了几张青的,蓝色,数了数,还用唾液捻了下钱,才将一小摞的钱递给江律。

“谢了。”江律接过钱,想起打火机没了,又跟老板要了支最便宜的打火机。他点上烟,感觉到烟顺着喉管,进入肺部,他整个人都舒畅起来。

他蹲在小卖店门口的石墩子上,双腿敞开,看上去有几分的慵懒。

他抽烟的速度很快,眼见着,一包烟都只剩下大半。

小卖店老板看他抽得凶,拿着大蒲扇,走到他身旁,“你这是遇到什么事了,抽得那么凶。”

“没工作了。”四十来度的天,光是站着,都能出一身的汗。

“你原本做什么的?”老板看江律的额头、胳膊都是汗,就把小卖店里的生锈小电扇搬过来,扇叶对着江律。

“随便打点零工,混口饭吃。”江律没说自己是在地下拳场打拳,怕把老板给吓死。

“哦。”老板枯瘦的手臂摇晃着蒲扇,“你还年轻,找工作容易点。”

江律叼着烟,这牌子的烟还算醇,味道没那么呛鼻,“我都不知道能做什么。”

老板扯开嘴,露出一口黄黑的牙齿:“能做的可多了,去化工厂当车间工人,一个月能有五六千块,还包吃包住的,或者去工地,包工头一个月能挣万把块钱呢。”

江律撩起眼皮,把嘴里的烟嘴拿下来,“是挺不错的。”

耳边传来老电扇“吭哧”的声音,老板说:“行了,你烟少抽点,等老了就知道抽烟的危险了。”

江律看着地上的烟盒,没再抽了,“我不抽了。”

老板笑了下,“这就对了。”

江律点头,把抽剩的半包烟跟打火机都交给了老板,他将手插在裤兜里,掏出一包薄荷糖,丢进嘴里,嚼了几下,把嘴里的烟味都盖过去。

傅竞川就跟狗鼻子一样,要是闻到他嘴里的烟味,说不准又要罚他了。

他也知道,在抽烟这件事情上,傅竞川是为了他好,但他也是控制不住自己才抽的烟。

他走出小巷,拉压帽檐,背影看着有几分的利落跟萧索。

为了省钱,他是搭着公交车回枫南居的,这里距离枫南居有几十公里,中途他还转了两趟车,才到枫南居。

枫南居的花园,停着一辆皮卡,是载货的,从车上走下一群的安装工人,他们拿着金属梯子,分散在枫南居的各个角落。

江律回去的时候,就看到一位安装工人攀在梯子上,不知道在墙角安装着什么。

等安装好,通上电之后,江律就明白过来了,工人这是在别墅里安装监控。

他对于安装监控并没有什么意见,之后的江律,却会对监控深痛恶绝,恨不得把别墅里的监控都逐一碾碎。

他只看了一眼,就平静地走进客厅。

大厅内,嵌入式的壁灯,照出一片昏黄的光,打在长方形茶桌上。桌面上,摆着一套黑金是材质的茶盘,肌理细腻,轻薄盘面,配的茶具是羊脂玉茶碗。傅竞川正在泡茶,他微微俯身,掰开一块冰岛老寨的茶饼,放入茶碗中,沸水停留过一分钟后,再将茶汤倒掉。他重新冲泡一遍,青褐色茶汤从茶碗里倒出来,落入小茶杯中。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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