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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儿有平江路北岸区那家店的代金券,”迟佑庭“啪”的一下把两张券拍在许轻手上,表情严肃得像在举行什么重大交接仪式,“送你们了。”
许轻被他的架势唬得忘了追问,脱口而出:“好的。”
等迟佑庭走远了,许轻才终于回过神来,疑惑起天天嫌弃外面的餐馆卫生不过关,无必要连外卖都不情愿吃的迟佑庭,为什么会有两张餐馆的代金券?
迟佑庭上了电梯,没回许轻的消息,百无聊赖地研究起电梯里张贴的讲座宣传海报,找出了两个错别字,一出电梯就拨了上面的咨询电话,打断了对方的自我介绍:“你们的海报有两个错别字,分别是第三行第二个字和第六行第七个字。”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没给对方骂自己神经病的机会,一边翻着钥匙一边朝宿舍走去,手一按上门把,他就意识到门没关严实,里面有人。
迟佑庭一愣,推开门。在他被书和资料堆得满满当当的桌边,连歧正皱着眉试图把手上的一个盒子找到位置放好。他单手撑着椅子,人笔直地站着,一身衬衣配着西装裤,看上去刚从某个正规的场合中出来,手上却捧着个花里胡哨的、与之极为不搭的礼物盒。
听见动静,连歧回过头,下意识地把手往身后藏了一下,注意到迟佑庭早已看到后才重新拿出来,嘴唇翕动着,好半天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之前对不起,那时我也在江边,我看到那场烟花了,挺好看的。”
迟佑庭有点晕:“这是什么?”
“电子烟花,只要用胶带把按钮一直往下贴住,它就会一直放。”连歧偏了偏头,最终将礼物盒放在了桌子的正中央,“我花了32个小时21分钟制作,不知道你准备那场烟花准备了多久,可能远远超过这个时间,但我还是想借此跟你道个歉。”
迟佑庭本被连歧这一举动打得有些懵,闻言有些哭笑不得,第一次见人送东西还要精确地报出自己花了多少时间的,他甚至觉得,连歧如果要买什么东西送人,估计会直接把账单摊出来,以证明自己这份准备的“价值”。
他平复好情绪,走过去把书桌清出了一个空位,这才拆开那个盒子。透明的玻璃罩下,是一簇簇正在燃放的烟花,并不比江面上的那场烟火秀好到哪里去,边角处随处可见手工痕迹,而烟花的颜色也很失真,比起前段时间流行一时的电子烟花都要差很多,察觉到连歧看过来的视线,迟佑庭没露出不满的神色,反而把它放到了空位上,说道:“正好有个位置空着,摆上它刚刚好。”
连歧本想说这地儿是你勉强清出来的,旁边堆的书都快倒了,但视线撞进迟佑庭堆着笑意的眼,他一下哑了声,自觉那话有点给人下脸,便收了话头,伸手去拿包:“那我先走了。”
“等等。”迟佑庭眼尖地瞥见他手掌上缠着的白色绷带,一把抓着人的腕骨,追问道,“受伤了?因为做这个?”
腕间温热的触感让连歧有些不适应,一边不动声色地抽着手一边点头:“嗯。”
“你这不是得不偿失吗?”迟佑庭却急了,手中力气更大,抓着连歧摁到椅子上,审问似的,“你是医生,手不能轻易受伤不知道吗。什么32小时21分钟,不如买个3221的现成的,现在受伤了会不会影响你?”
连歧被他一串话砸成了个哑炮,沉默着像在思考,迟佑庭以为自己是话说重了,正要补救,就听连歧一脸正经地问他:“也可以。哪里有卖?”
“……”迟佑庭咬了咬后槽牙,把气憋了回去,“我胡说八道的。”
“最好不要胡说。”连歧看了一眼表,“你的胡说已经耽误了我三分钟。”
几分钟前的那点感动已经不翼而飞,迟佑庭快被气死了:“……好的,我送你下楼。”
连歧疑惑:“为什么要浪费时间送我?我认识路。”
迟佑庭如鲠在喉,神色复杂地退后两步,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好吧,你走吧。”
等门被连歧带上,迟佑庭才回头看向桌上的电子烟花模型。这玩意儿跟孔雀开屏似的一直亮,谁能想到制作它的人是个傻缺。迟佑庭想,得亏是现在的自己已经能够容忍部分弱智了,要是两年前,他一定会把连歧说一顿。
……但他完全没想过连歧会送自己东西。
迟佑庭翻来覆去地把模型看了好几遍,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连歧是怎么度过的那32小时21分钟,他那么忙,听说还是关门弟子,估计除了去医院点卯还得给导师办事,怎么抽出的这样一段时间?更何况,连歧那么注重时间所能带来的价值,花在制作模型上,对他来说……值得吗?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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