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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歧想起来,迟佑庭的眼睛就是这样的颜色。

他把星星拆开,长而窄的纸条里,相当工整的字迹写着两行字:“连歧,周五平江广场有科幻展,老外办的,一起去看吗?PS.请深思熟虑再拒绝。PPS.最好别拒绝。PPPS.如果真的有事拒绝也没关系。”

最下面还有一行非常小的字,看上去写的人根本没想让他看清,连歧认真辨认了一下,勉强认出一个“我”字,只好作罢。

他把纸条放到桌上,拆开了那封邀请函。烫金的字样,昂贵的纸张,和一眼就能看出这场酒席含金量之高的标题,无一不比迟佑庭普通的俄罗斯套娃、廉价的彩色纸条要来得有价值,他甚至不需要多加思考,就知道该做出怎样的取舍。

连歧闭上眼,无意识地弯了下唇角,把纸条重新折回去,一切归位,但没再封好纸箱,而是把套娃放进了抽屉里。

第16章 轻雷落(二)

迟佑庭像有了网瘾,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地听着他们商讨,实际上隔几分钟就要拿出手机看一眼未读消息,恨恨地拉黑了两个发骚扰短信的,仍是没等到连歧的回复。

按理说三个小时前就送到了,到底是看没看到?是没看到还是看到了不想理他?

迟佑庭开始质疑网上推崇的含蓄风的正确性了,他还不如直接打个电话过去刨根问底,也比在这儿魂不守舍要强。

他决定晚上堵连歧的人,便喝了好几杯咖啡,电脑开成外放看一部纪录片。但不知是咖啡掺水,生物钟已成定型,还是他前几天太累,此时后劲上来,困意来势汹汹,迟佑庭无力阻挡,进度条刚走到后三分之一,他就枕着手臂睡了过去。纪录片设置了自动播放,连歧推门进来时,正好在放最后一集。

连歧顿了顿,关掉了播放器,动作很轻地合上电脑,摆到一边,给自己定了一个半小时后的闹钟,到楼层的公共水房去洗漱,回来时闹钟还没响,他就又处理了一些未读邮件,手环振动了又停止,提醒他将在五分钟后再次振动,连歧看了眼迟佑庭的背影,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叫他。

零点二十,手环第四次振动,连歧这才放下平板,起身去叫迟佑庭,迟佑庭醒得很快,迷糊着眨了眨眼,看清了他的脸,登时上手揪住了连歧的衣领,恶狠狠道:“快点说,拒绝还是同意?”

连歧不得不顺着他的动作前移,一手撑住椅背,离得太近,他把迟佑庭眼里的自己看得清清楚楚,一个面无表情的、正在残忍拒绝别人的侩子手:“那天有事。”

“哦,好吧。”迟佑庭松开手,好像没有失落,只是晃了晃头,站起来往床的方向走,自言自语道,“还好没有买票。”

迟佑庭拉上床帘,不再理连歧了。

连歧保持着扶着椅背的动作很久才重新站直,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重新打开看了一半的期刊,但只看了几个字,就知道自己读不下去,他关了灯,思考了几秒钟,在黑暗中问:“迟佑庭,你生气了吗?”

几分钟后,迟佑庭说:“没有。”

但连歧还是觉得他生气了。

他的日程安排精确到分钟,如果有哪个人突然开天窗,连歧也会生气,但他不会生气很久,而是立刻从后面的行程中调整一个过来。但他觉得迟佑庭不会这么做。他有种无法解释的直觉,迟佑庭对这次邀约只做了这一个备案,他可能知道会被拒绝,但还是希望不被拒绝,所以没打算用别的事填满那段时间。

连歧上网查了有关展览的全部资料,知道它会一直开放到31号,他确认了一遍自己的时间,向迟佑庭提出了备案:“下周一可以。”

连歧忘记了,他以前从来不会把时间浪费在这种事情上。

迟佑庭没有说话。

连歧意识到自己一次也没有答应过迟佑庭的邀请,对迟佑庭来说也许是个重大打击,他便继续说道:“如果你实在很感兴趣,也可以去元旦的另一场科幻展,在临市办,高铁只需要一小时。”

停了两秒,他又补充:“我元旦有空。”

见迟佑庭迟迟不说话,他开始找新的话题:“最下面那行小字是什么?”

“连歧。”迟佑庭似乎忍无可忍,声音大了起来,“你闭嘴吧。”

连歧就不再说话,在床上躺了几分钟,忽然觉得迟佑庭很难弄,不是一个可以立刻解决的人,所有人都有所求的东西,但他看不清迟佑庭需要的是什么。

是那场科幻展,还是想要有人陪他一起去,或者只是单纯的不想被拒绝?可逻辑链的开端就错了,迟佑庭不像是对科学感兴趣的人,他的书柜里摆着的都是文史类书籍。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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