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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歧的性格让他不喜,但他欣赏连歧的成就和优秀,在被连歧频繁打破他定下的“禁止晚归”宿舍条例前,他其实有一小段时间并没有那么不想见到这个人。

而现在他又发现,连歧的性格好像也不是那么坏。

他只是有着另外一种思维方式,并不能因为这种方式和其他人不同就判定它是错的,或许在连歧眼里,他们这些偶尔会空度时间的人才是莫名其妙的那一类。

当习惯了连歧的这种思维方式,迟佑庭非但可以接受,甚至觉出一些怜惜。

他不想让连歧做“最不想当室友”排行榜的第一名,他想连歧被更多人理解、接受,而不是孤零零地站在窗边,像一个被所有人排除在外的边缘人物。

连歧接了电话,因为没戴耳机,庄珮之的声音就响在车厢里:“你怎么那么早就走了?”

“连潮今天没课,出去看展览,遇到了性骚扰。”连歧说,“出于自我保护,和对方起了冲突,我过去接她。”

庄珮之沉默了一会儿,再开口时声音低了一些,但仍是严厉:“知道了,我抽空去看看她。不过你还是要道个歉,过两天我陪你一起登门拜访吧。”

连歧垂下眼:“好的。”

电话挂断,迟佑庭从后视镜里瞧着连歧的脸,看不出什么神色异常,好像对方早已习惯这种命令式的要求。他仔细回想,认为要是迟佑星这么和自己说话,他拒绝后两人顶多不痛不痒地吵两句,但如果连歧刚刚拒绝了电话里的人,大概……不会太安宁。

他心知这是别人的家里事,便并没有说些什么,只是不太明白连歧和连潮的性格怎么相差如此之多,连潮完全就是一个叛逆期少女,而连歧听上去很听那个人的话,强压式教育教出两个极端的孩子,让他有些想笑。

连歧把他送到学校门口,说:“你先回去吧。”

迟佑庭站在车门边,一手撑在车窗上,静静地盯着连歧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忽然低下头,短促地拥抱了他一下,他的手甚至在刚碰到对方的肩时就松开了,一个快得几乎没有实感的拥抱,连歧只来得及捕捉到迟佑庭忽然凑近时落在颈边的呼吸。他垂下眼,问道:“怎么了?”

“安慰你一下。”迟佑庭笑笑,语气就像开玩笑,“你需要吗?”

他没等连歧说过,挥挥手转身走了。迟佑庭跑得很快,没多久就没了人影,连歧却迟迟没动,仍然保持着面向窗外的姿势。

梁时打来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到,连歧这才转过头,把车开到医院,走进电梯按了楼层,却没在电梯门打开时走出去,稀里糊涂地跟着要下楼的人回到了一层。他重新按了楼层,闭上眼捏着眉心,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因为迟佑庭的一句话而走神。

安慰他?他刚刚看上去需要安慰吗?

连歧不知道自己在听庄珮之讲话时是什么样的神情,竟然让迟佑庭觉得他需要安慰。他想迟佑庭是错的。连歧走进值班室,梁时正跟另外一个人并排坐在下铺的床上吃饭,见他进来招了下手:“你吃了吗?要不一起吃?”

连歧婉拒了,饭菜的味道混着淡淡的消毒水味涌进鼻腔,让他感到厌恶。连歧第一次对这种已经习以为常的气味生出不适,转身大步离开了值班室。他站在即使是夜晚也依旧不算冷清的大厅里,人们来来去去时的各种声音钻进他的耳朵。连歧攥紧手指,摸到了口袋里剩下的一张门票,像跋山涉水的人抓住了最后的甘露,他开始觉得放松,紧绷的脊背松弛下来,是庄珮之最不喜欢的“毫不体面”的站姿。

连歧就想,迟佑庭是对的。

他也许真的需要安慰。

第19章 云弄晚(一)

文化展在27号开幕,持续到元旦假期后,对外开放了观展名额,进出学校的社会人士变多了很多,学校也因此加强了宿舍的管理,担心出什么意外,连南边的附院宿舍都要查寝,连歧便直接住在了值班室里,迟佑庭连着几天没见到他,消息却没停,从早问候到晚,执行攻略里的“死缠烂打”建议。

偶尔连歧会回,大多数时候都没什么回应,但迟佑庭已经习惯,他知道连歧有看到,所以并不在意对方是否回复,自顾自地发着,还提醒连歧嫌烦可以开免打扰。

连歧没有开免打扰,而是把迟佑庭的对话框设成了置顶,有时会拿出来看,没有新消息就往上翻迟佑庭发过的。他知道迟佑庭给学校食堂投了投诉信,还知道迟佑庭去跟着参加了一次学院例会,觉得大老板其实没有传闻中那么厉害,注意到迟佑庭截图发过来的账单最下方是购买电影票的支出,不知道他是故意暗示他别忘了元旦有约,还是单纯地截了张图。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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