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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语气让连歧觉得,他其实并不仅仅是在说今天的事情。

连歧笨口拙舌,平时精通的内容此时无一能派得上用场:“对不起。”

迟佑庭似乎松了口气,没有再责怪他迟到的事。他看到连歧湿淋淋的头发,眉头一皱,把人拉进了教室,抽了十几张纸出来盖在连歧的头发上,让连歧看上去像一个滑稽的白发老人。

他盯着连歧看了一会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又说:“已经快一点钟了。”

“你的生日过了。”他说。

连歧不知道自己该可惜还是如何,他甚至对过生日这件事本身就毫无感觉,但迟佑庭看上去好像很遗憾,于是他也被对方的情绪感染,又一次说了“对不起”。

迟佑庭扯下他头发上的纸揉成团,睨见连歧脸上的水珠,就继续扯纸要给他擦。薄薄的纸巾很快被浸湿,他的手指几乎毫无间隔地触摸到了连歧的脸。

迟佑庭想,这个动作有点过了,我应该收回去。但他却没这么做,而是得寸进尺地摩挲起来,纸巾不堪重压,很快撕裂开来,他如愿以偿地、毫无遮挡地碰到了连歧的脸。

迟佑庭其实已经走了。

他在十一点半的时候离开了教室,下楼时正好碰到值班老师在检查门窗,不知道为什么,迟佑庭躲了一下,没让对方看见自己,等人离开后他才出来,而门已经被锁上,他没办法出去了。

他出不去,也觉得连歧就算来了也进不来,自己把自己关进了一个死局,简直莫名其妙。迟佑庭一边骂自己,一边返回教室,发现手机也没电了,所谓孤立无援也不过如此。迟佑庭几乎要气得笑,索性摆烂,打算等到明天早上有人来开门再走。

连歧第一次敲门时,他还以为是幻听。

雨没那么大了,但仍然细细密密地落,隔着窗户的声音有些不真切,他别开头,看向窗外,听到了连歧的第二次敲门。

他没来得及想连歧是怎么进来的,为什么迟到这么久,几乎是冲过去开了门。连歧浑身湿透,站立的地砖上积起了一小滩水,看上去很狼狈,从高高在上的云端跌落下来,是迟佑庭可以养在家里的绿菟葵。他本来要发火,要质问,千言万语凝到喉口,却不是他想说的任何一句话。

连歧的样子看上去已经很糟糕了,他不想让他更糟糕,就自己把自己的火掐灭了,给连歧看那个六寸的蛋糕。

“过了时间的许愿还做数吗?”迟佑庭说完,自己笑自己,“好迷信,不然直接吃蛋糕吧。连潮的生日蛋糕都不是拿来吃的。”

“迟佑庭。”连歧没有切开蛋糕,也没有接过迟佑庭递来的纸盘,“别生气了。”

迟佑庭觉得好笑:“你不解释吗?”

“没什么好解释的。”连歧说,“事情已经发生,解释也无法改变什么。”

“你觉得解释没有意义。”迟佑庭低声自言自语,又抬头看他,“那我凭什么不生气。”

这似乎超出了连歧的逻辑链条,他一时没能接话。迟佑庭突然站起来,俯视着连歧有些潮湿的眼睫:“连歧,你总得给我一些等量交换的东西,我才能不生气。”

第23章 云弄晚(五)

连歧也站起来,嘴唇微微动了动,却没有出声。他的眉头皱起,大概正在思考要拿什么来等量交换。迟佑庭只等了半分钟就失去了耐心,他把连歧推到窗边,一把将人抱起,挤上狭窄的窗台,视线从玻璃上再次变大的雨珠上扫过,看着连歧的脸,说:“我不要等了。”

他已经等了连歧四个小时十八分钟,他不想再等了。

贴近连歧的时候,迟佑庭闻到了还没散干净的消毒水味。

一般情况下,出于社交礼仪的考虑,连歧都会用其他味道盖住消毒水的味道,显然,他这次并没有这么做。迟佑庭便知道,连歧自己不说,这股味道已经帮他解释了。

离得很近的时候,迟佑庭刻意停了停,等连歧把他推开,或者骂他。连歧也许不会骂人,可能会有一堆比骂人还让他讨厌的话分析他的行为的错误性和无意义,但这些连歧都没有做。迟佑庭的心里便生出一些恶劣的念头,近乎得意地想,我给过你机会了。

迟佑庭又说了什么,含糊不清的一句,连歧没听清,正要追问,就被迟佑庭封住了唇。

他淋了雨,身上还是凉的,迟佑庭的体温就显得烫,嘴唇相贴了半秒,很快便换成了牙齿,迟佑庭克制着力道,轻轻地咬了咬,又挑开他没怎么用力的牙关抵了进去,一股葡萄酒的味道弥漫开来,连歧就想,迟佑庭可能是喝了酒,有点醉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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