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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庭上、新闻里已经无数次强调过的案件经过,这人还要以自己的视角再写一遍,着重强调了当时内心的挣扎和痛苦,连歧草草看完,只觉得无用且蹩脚。

庄珮之问他:“你怎么想?”

“……法律已经做出了判决。”

“是啊,也不知道她都没有对象,从哪儿来的孩子。”庄珮之轻笑一声,“给孩子积福?她这些罪,怕是孙子辈都还不完。扎了十六刀,迟早会反噬到她孩子身上——”

“妈。”连歧打断她,“老师让我去一趟实验室。”

“……行。”庄珮之没想到他会打断自己,面露讶异,但还是喊了声司机,“在成江大学门口停一下。”

连歧下了车,手里还拿着那封信,步伐很慢地朝学校里走去。假期的校园很是安静,偶尔经过的行人也是步履匆匆,连歧停在学生公寓前,将信对折了扔进垃圾桶,这才转身进去。

第36章 欲辞枝(四)

没开空调的室内不比外面暖和多少,他脱了西装外套挂上衣架,走进浴室里,对着镜子细细地看自己的脸。

比半小时前更难看的脸色,更苍白的嘴唇,说是生了一场大病也不过如此。停顿半晌,他抬起手,拧开了一边的花洒开关。

宿舍里单独配的浴室都需要先放一会儿冷水才会变热,而连歧却没有等,穿着衣服淋了场冷水澡。水流从发间滚落下来,流经脸颊和脖颈,最终打湿了一身昂贵的衬衣。直到水流变热,连歧才关掉花洒,赤脚踩着地板出去,流了满地的湿滑水痕。

摆在桌上的手机屏幕亮着,正在显示来自迟佑庭的视频通话请求。

连歧没有犹豫,快速地把电话挂了。

他穿着湿透了的衣服,靠坐在桌脚边,闭着眼回想今天所发生的一切。想起他普通而寻常的早上是如何开启了糟糕的一天,想到最后,他又听见手机铃声,似乎还是道二重奏,但连歧没理,任凭手机亮了又灭,直到因没电而关机。

他现在还没有办法面对迟佑庭。

至少……他不想对他撒谎。

连歧觉得过了很久,但睁开眼看表时,才发现只过了几分钟。他松开紧握的手,将腿弯曲,抱着膝盖思考,要怎么和迟佑庭说这件事。

现在还不能和庄珮之摊牌,等迟佑庭离开成江,到了庄珮之无法干涉的地方——

砰砰!

连歧愕然,回头看向紧闭的宿舍门。

“连歧,你在吗?”是迟佑庭的声音,“我没拿钥匙。”

迟佑庭一边重拨电话一边敲门,听着耳边的关机提醒有些纳闷,这人明明是二十四小时保持开机的。他又看了一眼没动静的房门,准备换个地方找人,再下一秒,门霍然而开,连歧站在门口,穿着一身盖到小腿肚的睡袍,头发还是湿的。

“……你刚刚在洗澡?”迟佑庭眨了眨眼,注意到连歧踩着脚上的凉拖鞋,嗔怪道,“今天才一度,你也不怕冻成冰坨。”

连歧看着他,声音有些哑:“你怎么来了?”

“我就猜你没看到。”迟佑庭点开手机,在那条“我不是狗!!”的下面,半小时后便是一句“我买了最近的航班,八点到成江”。连歧张了张嘴,想起自己从中午开始就一直都精神恍惚,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

迟佑庭抽出两双棉拖鞋,示意连歧换上,自己也趿拉着拖鞋往里走,一眼看见地上的水渍,纳闷起来:“你头发滴水这么严重,到底擦干了没。”

他一边说一边从柜子里找出浴巾跟吹风机,拽了还在发愣的连歧过来坐下,劈头盖脸蒙上去,胡乱地擦了擦,开了吹风机。

嘈杂的噪音里,连歧只得先闭上嘴,感受到迟佑庭的手不断地穿过发丝落到头皮上,抓得很轻,像是怕弄疼了他。

“好了。”迟佑庭把吹风机放到一边,摸了摸连歧的鬓角,“空调也不开,身上都是冰的。”

迟佑庭起身去拿遥控器,正站在空调前调试风向,连歧攥了攥手,很慢地说:“你怎么来了?”

“哦,就是被我妈看出来了,我就跟她出了个柜。”迟佑庭的语气很随意,仿佛是在讲一件再平常不过的生活小事,“她就让我来找你了。”

连歧骇然:“出柜?”

“她长期住在国外,什么没见过,也没说什么,还挺支持我的。”迟佑庭放下遥控器,从身后抱住了他,“就是怕我姐发羊癫疯,没让我跟她说。”

连歧艰难地找回自己的声音:“阿姨怎么知道的?”

“我妈的眼睛太毒了,我也不知道她怎么看出来的。”迟佑庭有一下没一下地吻他的侧脸,“她还说想见你。过完元宵她就走了,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没空去新海,她可以过——”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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