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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书柜的书,装了几个箱子都不够,迟佑星啧啧算着国际运费,把书整齐地摞进去。不多不少,满满当当正好四箱,多出来的几本就塞在行李箱里,剩下桌上的一个模型,一本《傲慢与偏见》,四本写满了的笔记本。

“这得超重啊。”迟佑星试了一下重量,说,“我给你定个头等舱吧。”

迟佑庭摇了摇头,把书留了下来,合上了行李箱。干干净净的桌面上,只孤零零地摆着本书,迟佑星觉得哪怕把这本书拿了出来,超重的结果也不会被改变,不是很能理解,但见迟佑庭已经在朝外走,她也没多问,跟着走了出去。

一共搬了三趟,第三趟迟佑庭一个人上去的,迟佑星等了半天也不见人影,急得要上去找,迟佑庭便抱着箱子出来,手上有红色的痕迹,她大惊失色地绕跑过去,发现只是红墨水。

“这哪儿来的?”

“没什么。”迟佑庭把箱子放进后备箱,拉开了车门坐上去,背挺得很直,瞧着窗外,手里握着手机。迟佑星特地坐了副驾驶,给他留出点空间,几次从后视镜偷瞥,迟佑庭都在低头看手机,手也不动,就是捧着手机发呆,从迟佑星的角度看过去,屏幕有点反光,她没办法看清,只感觉像个视频。

迟佑星这些年自个儿贯彻不婚主义,但给身边人做过不少次伴娘,也陪着朋友去民政局办过离婚手续,见过和平分手的,也见过大吵大闹的,都不是迟佑庭这样儿,一点声息也没有,好像前段时间扬言“绝不放手”的不是他,平静吧也算平静,但就不是那个味儿。

迟佑星说不上来,只觉得奇怪,她把这定义为“迟佑庭式分手综合症”,每天拐弯抹角地刺探着,一点儿成果也无。

她也不能一天到晚在这儿无限期休假,还得远程工作,见迟佑庭规规矩矩地按时回来,一时忘了形,放松了警惕,跟刚杀青回来的池青洮吃了顿饭,等踩着夜色回酒店的时候,才发现迟佑庭仍没有回来,心中大惊,连忙打电话过去,被挂了,迟佑庭给她发了短信,还忒惜字如金:“没事。”

迟佑庭是真没事,也没她想象里那么夸张,一时想不开撒起癔症,只是听同学聊起平江路的游轮要“退休”了,马上会换一艘新的来接任,就想来看看。

听说这艘游轮在景区诞生之前时就在工作了,设备老化,上周还差点出事故,管理人才选择了放弃它,不少人因此特地来和它做“最后的合影”,迟佑庭看了眼船身上的名字,“金色槐安”。

还真是“一枕槐安”。

迟佑庭拍了张照,发在朋友圈里,界面刷新了一下,是连歧转发的推文,写的是几天前的出站典礼。

这人转发了也没带个字,像机器人自动执行代码,迟佑庭没想点开,还谋划着把人删了,反反复复点了半天,软件都闪退了,他才点开跟连歧的对话框,扒出心里最后一点期盼,发了句看不出情绪的话:“七点,金色槐安。”

他想起去年冬天,也是在金色槐安上,他筹备了一场水上烟火,被连歧回馈了价值32小时21分钟的电子模型,那时他就觉得,这人挺有意思。

如果重新选择,迟佑庭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放那场烟火,会不会被一个模型打动,但他还是想知道,连歧会不会选择他。

景区十点关门,但金色槐安八点就正式“退休”了,合影留恋的人慢慢变少,只剩下几个工作人员正在摘掉船身上的装饰物。它们陈旧而光芒黯淡,一如在阴影里站立的迟佑庭。

八点过十分,迟佑庭没忍住,给连潮发了消息。他没抱多少希望,没想到连潮还真的知道连歧在哪儿,很是奇怪:“他今天有庆功宴,应该还没结束吧?他说结束了会给我送衣服来。”

“轰”的一声,迟佑庭站立不住,几欲跌倒,他靠上一旁的路灯,问连潮:“什么时候结束?”

“这谁知道,应该在宿舍熄灯前吧。”

迟佑庭不敢相信,兜兜转转,连歧又要选择,是他还是更有价值的庆功宴,答案昭然若揭,一如从前。

也许从始至终,连歧就没有选择过他,也不打算选择他,就算他没有划掉那行字,结局也不会改变。

过程再冗长复杂,高潮迭起,千变万化,结尾却只有一种模式,那就是所有的痴心情迷,所有的等待,最后都是在水一方*。

迟佑星开着车找了半天,迟迟没有找见人,急得都要报警了,下了个拨号软件一刻不停地给迟佑庭打电话,终于被接起,她开口就是一顿骂,电话那头安静片刻,响起一道有些尴尬的女声。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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