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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迟佑庭回过头来,连歧匆忙折断视线,喝了口水,被辣味冲得咳嗽起来,脖根儿都红了。
“要慢慢喝的,急什么?”迟佑庭跑过来,拍着他的背,嗔怪道,“你好歹是医生,都不会照顾自己,还好意思说我。”
“我、咳咳……我、咳……”
“行了,别说了。”迟佑庭看他眼睛都红了,心里软成一片,指腹就蹭了下去,本是安抚,却揉得更红,似要滴血。
“咔哒”声响起,他仓皇收手,下意识地侧身挡住连歧。迟佑星一边问他什么时候买的鞋,一边抬头朝客厅看来,顷刻之间,两厢沉默,你看我我看你,氛围于霎那间陷入胶着。
迟佑庭寻思,我明明什么也没干,怎么跟被捉奸了似的?
“这就搞在一起了。”迟佑星“哼”了一声,甩着包踱来,目光触及迟佑庭护着连歧的姿势,顿时恨铁不成钢,嘴上也没饶人,“我弟弟真是好样的,引狼入室一把好手。”
“别说了。”迟佑庭立刻劝阻她,同时拿走了连歧手里的杯子,“连歧,你本来就是来喝茶的,喝完就走吧。”
“我看也没喝完,不妨再坐下来聊聊?”迟佑星扔了包,端坐在沙发上,对簿公堂般,“连歧,要分手就和平分手,何必做那么绝,说声再见也不为过吧?他等你那么久,打那么多电话,你不愿意露面,回个消息,让他别等了,不行吗?看他像白痴一样发疯,以为你不回应就是还会来,你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姐。”迟佑庭被她这长枪短炮砸下来的话砸得头晕,旧时的伤口又裂开,淅淅沥沥地流着血,差点一口气没续上来,说得艰涩,“以前的事就算了吧,别说了。”
“你头两年怎么熬过来的,现在又是什么状态,还要我提醒吗?这能算了?”迟佑星怒不可遏,“我就是见不得你这副重蹈覆辙的样!”
重逢时没觉得,吃饭时也没觉得,迟佑庭现在却觉得难堪。一道道捂烂了的疤被戳破了流着脓,赤裸裸地暴露出来,而始作俑者就站在这疤前,看遍了他丑陋的样子。
迟佑庭赫然而怒,用力推了连歧一把,催促道:“快走啊。”
连歧站了起来,却没走出去,而是走到迟佑庭旁边,握了他的手,对迟佑星说:“以前是我自以为是,做了错误的判断,以后不会了。姐,我向你保证,我会把这六年错过的都补回来,往事不可追,如果补不回来,以后我就千倍万倍地对他好,让他忘了这六年的苦。你放心,我不会再让他等了。”
迟佑星被他的话打懵,还没转过弯,嘟囔了两句:“……谁是你姐,乱攀什么亲戚。”
“姐,谢谢你当年陪着他。”连歧转过脸,对着呆住的迟佑庭笑了笑,“也谢谢你。”
长久的沉默里,迟佑星烦躁地拿起包,骂骂咧咧地上楼去了:“我不管了,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房门“哐啷”一声关上,迟佑庭总算回神,手下用劲,反扣住连歧的手,抓得牢牢的,逼问他:“你说的是认真的吗?不是骗我姐的吧?”
“不是。”连歧抬手揉他的眉骨,像隔着拧成一线的六年时间,去安抚那晚孑然一身的迟佑庭,“我想让你开心,想跟你重归于好,如果你不喜欢我了,那我……就祝福你,祝你永远开心,每天、每时、每分。”
迟佑庭无声地笑:“真能祝福吗?”
连歧的动作僵住,似是受了伤,落寞地垂下手,别开头,没看他,哑哑地说:“你别拆穿我。”
迟佑庭不再逗他,手臂张开,把想念了几千个日夜的人拥进怀里,肢体记忆率先被唤醒,难以自制地加重力道,抱得严丝合缝,贴着脸颊,一偏头,狠狠咬住耳廓,磨着耳垂。
他恨不能把这人揉碎了吞下去,又怜惜地用唇舌安抚,沿着颈部线条游走,停在嘴唇边,轻轻地说:“连歧,我不问别的,也不逼你,我只想知道,那天晚上……”
“你选我了么?”
迟佑庭的声音低极了,一丝重量也无,像怕压着他,也怕得到的是不想听到的答案,颤巍巍地落下来,在连歧的胸腔里发酵、膨胀,如一团肿胀的海绵,吞食了他的所有呼吸,他窒息着痛,又恨这痛不及迟佑庭所感受到的万分之一,一面忍着攀上眼睛的心绪,一面用已经冷下去的手压下迟佑庭的头,贴着他的嘴唇,一字一句地说:“是你。”
刹那间,迟佑庭掐着他的后颈吻他。不是醉酒之下神志不清的吻,而是裹挟着鲜明的爱与恨,吞没了一切一切的未尽之言。滚烫的呼吸落了下去,砸在眼边,砸在脸颊,砸在唇上。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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