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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查一查铸程名下是不是全包作品里有没有李早,”周良晏沉思片刻,开口道,“衣老师想怎么帮她们。”
衣琚迟疑了一下,他自诩不是什么大善人,李早的事情,如果没有当年的事情,那个在他心底积压多年的事情,他未必会搅混水搅得这么彻底,可能指点李早两句也就结束了。
那么他晏哥呢?他要让对方因为他心里那点执念而担负更多的负担吗?
他想做的事情,不仅仅是帮李早,也不只是为了更多像李早一样被胁迫走投无路的人,他厌恶这种市场环境已久,他受够了,他想掀棋盘了。
说到底,就是他衣琚要动资本垂涎已久的那块蛋糕,他要将这种蚕食以人为本的社会的污水臭虫全部搬到台面上来。
衣琚光着脚,他不怕那些穿鞋的,他想赌赌看,是那些人先投鼠忌器会收敛几分,还是比他头铁宁愿事情闹到上边也不肯松口。
可衣琚不想自己这种没有任何背景支撑的赌|徒行为拉周良晏下水,他很担心这种事情会不会给处境已经很艰难的周良晏再带来什么苦恼。
李早的作品是她母亲卖给铸程的,打官司也很好打,他在圈子里的名气足以帮助李早赢得舆论的关注,他再联合一些圈子里同样不满AI滥造已久的同行,一起打通舆论结点,从而监督甚至倒逼资本让步...
但...李早真的愿意和她的母亲在法院上相见吗?
李早母亲的行为可以说偏执极端,精神心理状态不难看出应该是出现了一些问题,这可能也是李早不愿求助法律的原因。
李早如果诉告钱芝,钱芝怕是会觉着自己此生也没有什么念头了,生自己养自己的母亲被自己逼到绝处,这不会是李早想看到的,所以她宁愿自己去死,也没有再和钱芝对抗分毫。
而且,自己这种掀棋盘的行为得罪掉太多人,从前也就罢了,他孑然一身了无牵挂,可现在...就算自己不主动牵扯周良晏,其他人就一定会放过周良晏这个突破口吗...
衣琚犹豫踌躇,他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周良晏似乎知道衣琚心中所想,在衣琚几番欲言又止下,紧紧握着衣琚的手,“衣老师,李早的事情不是个例,我想帮助她,也不仅仅是因为衣老师你。”
“酬智与铸程对抗很久了,衣老师你不要想太多,”周良晏摸了摸看过来的衣琚的侧脸,浅浅笑了下,说道,“即使我帮你,在所有人眼里,这也只是酬智在和铸程打舆论战,一次商业博弈。”
“哪怕那些喜欢AI创作赚快钱的酬智高层,也不会觉得拿铸程‘不尊重原创’这个点打他们,会有什么不好,”周良晏略微有些讽刺地摇了下头。
“他们是能吃一口蛋糕就吃一口,能搂到的快钱就会去没底线地争夺,但要是能用这块蛋糕打击其他企业,同时塑造自己‘良心企业’的形象,他们不会拒绝的。”
“营造尊重群众意愿的形象,打造迎合人民群众好感的理念,奠基企业地位,完美契合他们利益至上的本心。”
周良晏将一次次企业营销背后的底层逻辑讲给衣琚听,衣琚担忧的无非是抵制AI缝合品会触动大多数人的利益,但酬智注重企业名誉。
如果这一次放弃AI融图背后的快销利润,反过来用群众对于AI融图的抵触心理打击其他公司,那么无论衣琚与周良晏的初衷是什么,酬智高层都会配合,乐意之至。
“过程会很难。”衣琚望着周良晏,他已经可以料想到到时候其他企业的猛烈反扑。
酬智可以提供周良晏与他与铸程打擂台的底气,可却不会维护周良晏一丝一毫,事成酬智获利,事败推周良晏一人出来担责,高管老总多的大企业惯用手段。
周良晏与衣琚深深对视着,“你想做的,也是我想做的。”
*
铺张在整张画上的星星簇拥着略微弯钩的月承着整片夜空的流向。
衣琚站在画前,细细看着这幅又回到自己手中的作品。
很早之前与周良晏他们那场酒局,周良晏欠下衣琚的那个彩头,前些日子被周良晏主动提起,送还给衣琚这幅画。
这幅画也是周良晏与衣琚的初次相遇的契机,衣琚还和周良晏打趣问他舍不舍得。周良晏当时沉默一瞬,然后摸了摸衣琚的头发,他说,他想看着这幅画永远挂在衣琚的每一场画展上。
自从中秋过后,衣琚与周良晏就又回归到之前的忙碌状态,甚至更加夸张到两个人都住在各自办公场所,很久没有归家,只夜晚一记电话,听听彼此的声音,以此消抚两个人白日里的疲惫。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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