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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你们想没想过,这份称赞只是一时之赞!三年之后呢,五年之后,十年之后呢?”
“本将可以很负责任的告知你们,不出数载,天下阀阅士门,将无一人再会记得今日之事,也不会有人感激你们的今日的功业,史书笔录,只会凿凿记载,我们在南阳郡为震军威,杀俘四万,血染城墙!”
“数载之后,若有歹人想整治吾等,就会以此作为手段,来抹黑我们今日的行径,而到了那时,不论你如何解释都不会有任何用处!也不会有人听!世人只会评说你们的恶,朝廷也不会记我们的功,说不定,到那时候手书我等之恶行者,就是今日拍手称赞你们的人!”
一时之间,帐篷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包括孙坚本人在内,无一人再出声反驳。
少时,便听刘俭再度开口喝道:“孙文台!”
孙坚沉闷地望向刘俭。
刘俭一字一顿地道:“刘某人做事,一求为国尽忠,二求问心无愧,若论沙场报国之心,我刘某不在你们任何人之下!”
“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这才是吾辈中人应做之事!而不是靠着杀俘扬名!”
“与贼众战于边野,除暴徒为大汉,若是果真能为国家解忧,若是果真能为万千黎庶除苦,莫说如今在宛城的区区四万的降俘,”
“便是让他伏尸百万,我刘某人也能杀得!!!”
在场的一众佐军司马闻言,脸色都变了。
孙坚脸上的不屑之色消失,他似有些无奈,垂下了头。
少时,却听刘俭的语气逐渐又变为平静。
“但是今日这个情况,不值得!今日的杀俘之举除了能让我们短暂的获利武功之名,无任何用处,甚至还会给我们留下把柄,日后落旁人口实,况且朝廷既然接受了这批俘虏,若是要杀,自有朝中之人公议,我们身为军人,只需把握战场便是,旁事莫要染指。”
“哗啦!”
“哗啦!”
随着刘俭的话音落时,便见账内众人,除了孙坚之外的佐官,纷纷单膝而跪。
这当中,包括眼高于顶的徐荣,也包括平日里沉默寡言的程普。
更有黄忠,也更有高顺。
他们齐齐的对着刘俭抱拳施礼。
“承蒙将军教诲,我等受益终身!”
“请将军受我等一礼!”
十余名军汉的声音,在这小小的营帐中响起,竟似震耳欲聋。
直到这个时候,一直垂头不语的孙坚抬起头来,长长地叹了口气。
“将军之言甚是,是坚偏执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两面派孙文台
当然晚上,刘俭一个人在帐篷内看卢植赠给他的《左氏春秋》,看到一半之时,突然听见有人在帐篷口唤他。
“将军可安睡了?”
刘俭抬头望去,看到的是矗立在帐篷口的孙坚,手中还抱着一个坛子。
刘俭见状不由笑了:“这么晚了,文台还不曾睡?”
孙坚抱着酒坛子进了帐篷,他来到了刘俭的对面坐下,叹道:“睡不着,想起白日间之事,心实愧疚,想与将军对饮,不知将军可方便否?”
刘俭将手中的简牍放在桌案上,伸手拿过旁边的两个酒爵,递给孙坚一个。
“我这刚刚解了禁酒令,你就过来了,摆明了是早有预谋的啊?说,酒哪来的?若是私藏的,可得受军棍!”
孙坚哈哈大笑:“非我藏酒,实乃解令方下,我才让人往附近乡里使钱购得,将军若不信,可派人详查!”
刘俭摇头道:“我可没那功夫。”
说罢,孙坚拍开酒坛上的泥封,给刘俭倒满了一酒爵。
随后,两人举起酒爵示意,各自满饮。
“唉,白日之事,孙某深感惭愧,蒙将军一席深教,令孙某顿开茅塞,嗨!都怪孙某见识浅薄,冲撞将军虎威,还请将军莫怪!”
说罢,孙坚在刘俭对席施了一礼。
刘俭暗道,他难道竟是来道歉的?
“不必如此,文台长我十岁,我本当以兄敬之,怎奈今日事急,有些话不得不言,折了你的面子,莫往心里去!”
孙坚大笑道:“折些面子事小,折了气节可就事大了!坚能与将军相识,实是孙某莫大之荣幸,将军年仅双十,就能承蒙陛下倚重,拜封中郎将,实是少年俊杰,说实话,孙某原先尚不服气,可跟随将军建功日长,愈知将军之能!”
刘俭淡淡一笑,心道,如此说来,他原先似乎对我还有几分不服气呢?
“文台勇烈,性格如火,有一说一,其实很对俭的胃口,虽然我师从尚书,但以实际而论,我其实也是以军功起家的,与文台兄倒也算是同根所出。”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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