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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月抬起头来,笑意闪烁,“我闻见了,木案上的血是人血。”
“鼻子倒是挺灵。”
“是吗?”
话音一落,一阵香风袭来,便见那袭月白身影欺身到他近前,像鬼魅一般,唇边挂着恶劣的笑,摆出一副要对他图谋不轨的架势。
李时胤立刻往旁边让,但因犊车尚小,他身量高大,一时竟避无可避。一个小小的停顿间,她的手已经伸向了他的腰,他瞳孔骤缩,愠怒道:“你又做什么?”
然而那只手一个顿没打,灵巧穿过他的身侧,将他身旁那架香炉拿走了,所有危险的、压迫的感觉统统消失,李时胤忍不住舒了口气。
“做什么?”寅月抬眼诧异道。
李时胤真的很火大,道:“离我三尺远。”
“那你就得下车了,犊车可没这么大。”
说罢她还不疾不徐地往对面挪了挪,又故意伸出长腿来搭在他旁边,将他生生挤到了角落里。
真是忍无可忍。
直到李时胤叫停马车,再不愿和她同乘,她这才有所收敛。
一番闹腾下来,赶车的车夫都摸出几粒瓜子,兴致勃勃地嗑了起来。
两人回到李府之时,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夏日的晚风终于有了一丝凉意。
四人在六角亭中纳凉,吃着奶酪果浇,顺便聊起了象牙一事,李卿乙和白溪听完都惊了。
“这光天化日之下,还有人被变成象,这也太没有王法了吧?”白溪忿忿道。
“关键是他们还杀了这些像,这不是更可怕吗?”李卿乙一脸悚然,“他们人类真的太可怕了。”
“没准他们以为是妖怪呢?”白溪侥幸。
“他们是不是人,光是身份信息就能查验,还不需要使什么术法。”李卿乙不服。
“那你还要不要象牙席了?”李时胤问。
李卿乙连连摇头,发髻上坠下来的绿丝绦跟着飞舞起来,她惆怅道:“如此一想,织象牙席真的太残忍了,要纳凉有瓷枕和竹夫人就够了,何必杀生呢?大不了以后我不去郡主府了。”
寅月遥望着天边云霞,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阵微风拂过,莲池里的莲花簌簌而动,满院盈香。一尾白色锦鲤“咻”地一声蹿出池面,在半空中划出一道规整的圆弧,又一个猛子扎入水里,激起了一圈圈的涟漪。
寅月丢了一把鱼食进去,引起两鱼戏水夺食。
最后,李时胤将寅月的卷轴给了白溪,让他根据上面的信息去核对像人的身份。
翌日傍晚时分,白溪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回来了,他两颊绯红,汗透衣襟,一进入院中就咕哝着:“郎君,这些信息一个不错。”
李时胤一展玉竹折扇,倜傥道:“全部核实了?”
“对,这些人的信息都没错,连城东墙角埋下的那袋金子也在。他们失踪的时日,也跟他们的家人所述一致,而且他们都是猎像人,有些还是名头很响亮的大猎户。”白溪一股脑地道。
“金铤呢?”寅月伸出手来。
白溪摇头晃脑地道,“金铤是人家的,我怎可不告而取?不告而取乃是偷,寅娘子,我们做人不可偷盗,这是底线。”
寅月抿了抿唇,用“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就把你的脑袋拧下来”的表情看了他一眼,白溪立即住嘴。
“那此事要不要报官?”白溪问。
寅月没有回答,忽然脸上的软肉耸动,露出了一个莫测的笑,她目光灼灼地望着远方道:“得去那作坊看看了。”
“又、又出事儿了?”白溪问。
“去备两匹快马。”李时胤吩咐。
“不必。”寅月制止道,“马不够快。”
说着,她手心金光吞吐,手腕一转,忽有两匹晕头转向的巨大狻猊落在了地上。
“金金,咋回事?我们怎么能离开李府的大门了?”白毛狻猊威风凛凛地问。
“白白,还能是谁,自然是住在这府里的那位呀!”金眼狻猊附耳过去悄声道。
“哦,是疯神。”白毛狻猊豁然开朗,“真好,这是自由的味道耶。”
李时胤闻言唇角不自觉地漾开了一丝笑意,也不知为何,这个诨号竟然意外取悦了他。
他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嗯,倒是贴切。
白溪吓得目瞪口呆,一屁股跌倒在地,不敢说话。
“金金,这凡人怎么能看到我们?”白毛狻猊吓了一跳。
“白白,这也是那位做的。”金眼狻猊小声提醒。
“哦,不愧是疯神,天道的禁锢她都能解呢。”白毛狻猊再次豁然开朗。
“是呀,我们可不能得罪她。”金眼狻猊道。
寅月神色睥睨:“真他妈吵。”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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