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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卿乙晃着小辫子钻来她身边,一双乌溜溜的杏眼弯成一条缝:“阿姐,你怎么不去南馆了?”
寅月直言不讳:“令兄不喜欢,我就不喜欢了。”
李卿乙贼贼地笑了一声。
“去给我拿些糕果来。”寅月吩咐。
李卿乙应了一声,跑了出去。
笛纨来到李府之时,已经是午时过后,两人在廊庑下听着檐铃叮当作响,饮着香茶,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这次天道大劫乃是地狱道前鬼王的三个残影,你说如果我去杀了这三个影子……”
“啪”一声,笛纨手里的白玉茶杯落到了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你疯啦?”
笛纨瞠目,连珠炮似的道:“让你去要李时胤的命,不是让你为他去死。咋了,你在演神迹啊,周岁九千九百岁,虚岁十八,返童还老了吗?你的脑子呢?”
“李时胤不能那么早死。”
笛纨头皮发麻,难以置信:“不是吧不是吧,你喜欢他?”
“我有那么容易死吗?”
笛纨穷追不舍:“你用一个问题,回答我的另一个问题,你在心虚什么?”
“这还没去呢,就死啊死的。”
“你不是喜欢帝胤吗?那你喜欢帝胤就行了,喜欢李时胤干什么?不是,这两个人本来也是一个人……你到底是为了帝胤还是李时胤?反正李时胤死了,帝胤也还在啊,有什么紧要?”笛纨绕了半天,脑子里一片混乱。
“帝胤是帝胤,李时胤是李时胤。他们已经不是一个人,他应该好好活着。”
“完了完了完了!”
笛纨霍地起身,一拍脑门,焦躁地踱来踱去,“我的药王爷啊!”
“那前鬼王可不像艳鬼只是个秃尾巴龙,能被一件嫁衣困住。前鬼王可是凭一己之力就能杀光二十万天兵天将的鬼浴罗刹啊!即便如今只剩下三道残影,那也是能成为天道大劫的存在,你知道什么叫天道大劫吗?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自然知道。”
笛纨长叹一声,“万年前,天帝单挑前鬼王,上午进去,下午就被打出舍利子来了。你有这个能耐吗?”
寅月想了想,有些侥幸,“那三道残影被封印着,在封印里杀了应该不难吧。既然它要出来祸世,何不防微杜渐,直接绞杀在萌芽状态,还非得被动等着?”
笛纨忍不住强调:“你的话有道理,但是,这大劫跟你有什么关系?要防微杜渐也该是帝胤的事情。你不是扛大劫的第一神选,何必赶着去送死?李时胤迟早要身归正位,他早死晚死都得死……”
“他一定会死,你别为爱发癫行不行!”
寅月抿唇沉默,面上凝聚着一层驱不散的沉郁。
笛纨自知话说得重,又道:“阿恪,你是我的亲姐妹,在这件事情上,我万万不能眼睁睁看着你犯傻。你要是真的赶着去送死,我会闭上眼的。”
“总得试试,若是实在不行就算了。”
“你最好真是这样想。”
笛纨拿起茶壶灌了一口,“何况,那东极之巅有魔气,寻常神族避之不及,你不要贸然行事。”
有魔气却无甚紧要,因为那件蟾衣刚好能派上用场。
寅月慎重颔首。
笛纨知道她根本没被说服,叹了口气问:“你就非得、非得留着他?”
“不知道啊。”
不知道。
只不过,只有和他待在一块儿的时候,她才不会追问自己活着到底有什么意义。
也可以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没办法忍受一个人没完没了的,孤独活着。那么漫长的岁月,若是无人相伴相知,该是多么乏味啊。
“鬼迷心窍了!”
*
又过了两日,司中送来了东极之巅的卷宗。寅月仔细研读了一番,最后决定,挑个日子去东极之巅看看实际情况,再作打算。
这日,楼沈送来了名帖,邀请李时胤去庆春园参加赏花宴。
李时胤私心是想一口回绝的,可楼沈特地点名让寅月赴宴,这其中的心思不言自明。
楼沈是长安城新贵,圣眷颇隆,李府自然不能这样驳了他的面子。所以尽管不情愿,但他还是应下了。
赴宴当天,春和景明,二人一早就穿戴整齐,骑着骏马,赶往了开化坊的庆春园。
抵达之后,阍者进去通报,楼沈随后就出来迎客,几人互相礼毕这才入门穿堂,分席而坐。
庆春园奢华雅致,占地极广,东廊院有白牡丹,西廊院有粉牡丹,开得荼蘼,比那慈恩寺和曲江边的牡丹还叫人惊艳。
这楼沈是出了名的爱牡丹,还用帷幄将牡丹围起来弄成简易的花窖。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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