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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徐颂声所知,只有环绕光明神像那一圈的位置,才会每天都有教廷职员为其准备供奉。因为能被放到这个位置的牌位,其出身必定不凡,而且与教廷交好——单纯花钱还买不到这样的位置。

徐颂声困惑:“你们确定我爸爸的牌位在这里?没有放错?”

给她引路的神官挠了挠头:“没有放错啊,徐先生的牌位一直放在这里,十几年了从来没有挪动过。”

徐颂声:“但我们家并没有给教堂做过慈善捐款。”

神官脸上露出和蔼的笑,道:“是徐先生以前的老师,那位教授是虔诚的信徒,得知自己学生家庭情况困难后,主动将自己的位置让渡给了徐先生——真是一位爱护学生的好教授呢。”

“您要上香吗?那边盒子里有线香,二十元一根,拿香的时候把钱投入旁边的功德箱里就可以了。”

徐颂声说想要自己单独待会儿,神官表示理解,体贴的离开。一时间祈祷室里安静得只剩下徐颂声,还有满屋子蜡烛燃烧哔哔啵啵的声音。

她回想着刚才那个神官的话,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去查徐夏静资料时,徐颂声当然也查到了一些他的人际关系。

因为是靠成绩特招上去的学生,徐夏静在长青学院里朋友不多,在实验室里也并不是多么出彩的存在。

他所在实验室的教授在五年前就已经去世,那位教授在学校里颇有地位,自身也是大家族出身。如果那位教授愿意的话,帮徐夏静弄到一个小地方教堂的内部牌位确实不难。

但是就徐颂声所调查到的——徐夏静和他的教授的关系,并没有好到这种地步。

如果真的这么喜欢这个学生,那么作为徐夏静唯一的孩子,徐颂声不至于完全不知道这个人的存在;奶奶对这个人好像也同样一无所知,从来没有在徐颂声面前提起过。

如果只是单纯为了自己搏好名声——也不像。

因为这件事情并没有被宣传扩大。甚至如果徐颂声今天不来的话,她都不会知道这件事情。

这件事情就和当初他们家所受到的某些,暗地里的优待一样,令徐颂声困惑不解。

她目光看见那方装着徐夏静骨灰坛子的小小方格。

里面还摆着徐夏静的遗照,是一张很普通的红底照片,照片上的青年削瘦苍白,白色衬衫扎进裤腰,面无表情的看着镜头。

照片上徐夏静的削瘦,是一种重病患者所独有的,充满了脆弱与死亡意味的削瘦。

徐颂声大概能猜到原因——徐夏静一直没有结婚,也没有固定交往的Alpha。

在怀孕期间他无法注射抑制剂,自身信息素一直处于紊乱状态。而徐夏静最后的死因也确实是信息素失控。

这张照片应该是他生完孩子之后拍摄的,明明是彩色照片,却总弥漫出一股更胜过黑白照的死亡气息。

在遗照旁边,除了骨灰坛子之外,还有一些他生前留下的遗物。一般会被存放到格子里的遗物,也不会是什么大体积的东西,大多是死者生前经常带着的挂饰之类的。

徐夏静的方格里放着一本专业书,一支钢笔,一个墨水瓶。

徐颂声是他目前还活着的唯一亲属,所以可以向神官要打开方格的钥匙——在进来之前徐颂声就已经把钥匙要到手了,她微微弯腰,用钥匙打开那扇脆弱的玻璃格子。

格子里的气息很沉闷,专业书老旧到泛黄,纸张也因为时间的原因而变得有些脆。徐颂声小心翻了翻,里面倒是有不少徐夏静留下的笔记。

但都是和他专业知识相关的笔记。

徐颂声大学专业不是学这个的,完全看不懂上面写着什么。

粗略翻完,啥也没有。徐颂声又看了眼钢笔和照片,同样没什么特别的——钢笔也旧旧的,而且因为久不被使用,出墨的笔尖有点坏了。

她目光最后落到骨灰坛上,非常没有敬畏心的想:不会在骨灰坛里留东西吧?

不过这只是徐颂声的一个猜测。也不排除她完全猜错了,徐夏静真的就只是恰好和李鸿笙当过一段时间的同学,又恰好……

恰好个屁!

再怎么恰好,还能恰好把自己女儿的基因样本放进抑制剂研究所里吗?

徐颂声把骨灰盒也抱出来,用力晃了晃——没有什么特别的声音,但是能感觉到重量。

不过骨灰盒能拿出去吗?

理论上来说自己是徐夏静的女儿,他的遗物自己应该都有权处置才对……拿走骨灰盒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心里有些犯嘀咕,徐颂声将骨灰盒又放回去,随手拿起墨水瓶子晃了晃——她原本只是例行检查,没有指望这个墨水瓶子里面能有什么。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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