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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一开始,他们的结合就是建立在利益基础上,所以他们之间根本不存在单纯的感情关系。在这样的婚姻中,爱与不爱的情感只能存在一种,一旦两者同时出现,那么对双方来说都是无比巨大的痛苦。如果双方是相爱的或只是互相利用的契约关系,那么他们都不会那么痛苦,可偏偏塞涅尔爱上了他,而他又不爱塞涅尔。
不过他也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真的会对曾经厌恶的妻子产生感情。他开始懂得对方的痛苦,理解对方的讳莫如深,明白对方需要什么。当他意识到这样的变化时,他发现自己已经很难把塞涅尔从他的生命中剥离出去。
只是他也没有因此就头昏脑涨地栽进情感的浪潮中去。
他很清楚地知道,他们之间依然存在着很大的、或许永远弥合不了的分歧。并且很多时候,他们要面对的并不仅仅是爱有多少的问题,还有他们身处的环境和时局。
感情一旦沾上权力就会变质。墨菲斯局势的动态变化不可避免地影响着他们的私人关系,只要一人身处漩涡之中,另一个也逃不掉。
未来等待他们的还不知道有多少风浪,在这其中,他们必然还要经受很多很多的考验。可现在的他觉得,如果两个人能站在一起,面对那些不可知和不确定的侵袭时,他们就能有更多的共同力量来抵御。至少塞涅尔不再是一个人来承担,他们可以一起寻找出路。
“共同面对”这四个字令塞涅尔感到震撼,他知道这意味着凌深是真心愿意接纳他,不仅仅是接纳他的爱和欲望,而是塞涅尔这个人。但他有自己的顾虑:“可你一直都不赞同我的做事方式……”
凌深望向他,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作为一个普通人,很多事情上确实不赞成你用的那些手段。这点我也不想骗你。我们的工作性质不同、经历也不同,所以大部分时候,对许多事的看法也会不一样。我有我的坚持,你也有你的立场。但我现在也能理解,你会那样做,是因为你在那个位置上、你身处其中。这是体系的运行规则,不是个人意志能够违抗的。”
塞涅尔垂下眼,和丈夫十指交握。凌深抱着他,并没有松开手。
“你姓艾希曼,许多事情你不做,别人也会那样对你。就像那天在基金会发生的事……”凌深说着,收紧了胳膊,“我不想让你受那样的伤害。”
“深……”塞涅尔紧紧抱住自己的丈夫,不知道还能怎样表达此时内心剧烈激荡的情感。
他知道凌深的内心一定挣扎了很久,要作出非常大的让步才能对他说出这样的话。无论是出于感情还是在相处中对他日渐了解,这已经是凌深这样的人能做到的最大程度妥协。
他们之间的感情关系并不纯粹,而是混杂了基于不同立场和体验的猜忌、对抗和分歧。
从凌深的眼睛里看到的是一个个具体的“人”,以及这些人所经受的最真实的苦难,这是其痛苦和悲悯的来源。而他是站在联邦运行体系顶层的人,有力量左右联邦中许多人的命运。就是一小撮像他一样在墨菲斯权力中心的人,决定了战争还是和平,决定千万人该有怎样的意志、该如何生存,决定他们的财产、生活和所有一切。
时间一长,他有时也能感觉到自己正在渐渐失去对个体的概念和对“人”的细腻感知。他看似站在权力之上,实际上却被权力踩在脚下,没有实质形态的权力试图剥夺他身上属于“人”的特质。是凌深的存在让他的生活中依然有那么一丝慰藉,让他在深夜直面自己的灵魂时,感到自己是一个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而非一件没有感情的工具。
他的欲望、对Alpha肉体的迷恋、痛苦的一往情深和绝不屈服的爱,像幽幽的暖流,流淌着心底对生命保有的期待。他愿意为凌深敞开自己,让这个Alpha凌驾自己的躯体之上,他透过凌深来感受自己。这些情欲深植于他作为“人”的部分里,是他的软弱,亦是上天赐予他的源源不绝的生命力,而这些统统都只会在触摸到凌深的时候才会产生在他的身体里。
此时他正躺在凌深的怀里,下身全是男人射进去又流出来的精液。而他们开始对彼此敞开心扉,探讨着一些从未深入讨论过的话题,关于他们之间的关系、他们的隔阂以及他们的未来。
“我……”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真实的想法,“许多事情上,我的做法可能会让你感到难以忍受。这么多年来,艾希曼家族一直在教导我,与笼罩在我们头顶的权力相比,个人的那点小情绪实在无足轻重。哥哥手把手地教我该如何处理权力之间的关系,如何搭建利益联盟,如何寻找弱点打击对手,我们善于说谎和伪装,习惯于隐藏自己的内心。像我和哥哥这样的人,会把自己的看到的一切作为手上的砝码,我们的行事准则就是利益最大化。因此人也好、情感也好、欲望和需求也好,在我们眼里都是可以被利用的。”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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