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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

她的命怎么那么硬呢。

温流光叹气,接过那幅画像甩在桌上,看向捧着它出现的人。那人在手中重量一松时就立马跪下,头抵着地面,后背冷汗涔涔,有心想要求饶赎罪,可温流光不开口,他喉咙哽着,连个气音都不敢冒。

“为了把她拉下来,我花了不少时间。”

温流光声音有点闷,好像熬狠了,轻得叫人毛骨悚然:“一个废人,安排三次刺杀都没解决,还叫她逃出来了?”

跪着的人不由仰起脸,卑微至极地为自己谋取一线生机:“少主,想上归墟必须请到阴官,属下不敢惊动族里,只好辗转联系上归墟的杀手,让他们暗中出手,他们……”

他闭了下眼,喉咙上下动了动:“他们太大意了。”

“是你太无能了。”

温流光眼皮都没动,她回了

这么一句,问身边侍从:“什么时候张的榜?张榜至今可有传来什么消息?”

侍从将所有情况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恭恭敬敬地回:“江召公子昨夜下的令,听说是亲自去了趟归墟后做的决定。至今还没人提供有效线索。”

恰在这时,门外传来通传声:“少主,王庭的江召公子到了。”

还真是说什么,来什么。

温流光扫了扫桌面上的画像,眸光闪烁,她将堆在跟前的逐渐往前一推,脊背抵在椅子上,饶有兴味地抚了抚自己编成辫子的长发,朝外无谓地摆手示意让他进来。

侍从弓腰掀开珠帘,发出轻微的脆玉一样的清响。

江召大步流星走进来,他带着一身未散凉意,毛氅柔顺纯黑,发丝和睫毛都被雨珠打湿,五官清俊至极,偏偏气质沉郁,将那份谪仙般的翩然生硬推翻。

温流光起先对江召这个人印象很差,不屑至极。

温禾安是她究极一生想要扳倒的对手,与陆屿然结契也就罢了,毕竟陆屿然自身实力摆在明面上,容不得别人说什么,可江召又是什么东西,温禾安到底是怎么看上他的。

质子的身份,有缺陷的修为,除了张清隽的脸,其余可谓一无是处。

温流光一度真心实意觉得不解,温禾安是找不到别的男人了吗。

然而人就是种善变的东西,江召安安分分待在温禾安身边,充当个毫无报复,无害而柔软的附庸物时,温流光觉得无趣,可当这人陡然撕下虚假的真心面具,知情识趣地答应与她合作,并积极为自己尽可能争取利益后,她又对这个人又有点刮目相看了。

温流光扫了扫画像,漫不经心道:“说张榜就张榜,看来你如今在王庭的权利不小。”

“不过你这决定下得是不是过于草率了。”

她施施然端坐,轻飘飘看江召时唇角上翘:“再怎么说,温禾安也是温家的人,别家把手伸进自家,温家的长老们大概会觉得不愉快。”

“因而我今日才来这一趟。”

江召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他垂着眼,睫毛在眼窝下投下浓郁阴影,上来便直入正题,没什么多余的话:“你祖母将温禾安囚在归墟,执意要留她一条命,如今她脱困而出,蛰伏在暗,若是一朝恢复修为,头一个对付的就是你我。”

提到温禾安,温流光脸上的笑消失了。她和温禾安不同,天生习惯用气息压人,善于无形中让人崩溃,此时双手交叠,收住所有表情,冷冷道:“你在归墟待了多久,不过一两个时辰,焉知温禾安是脱困而出,而非被伤了残了,被饥饿难耐的野兽分食了?”

“我亲眼见她修为被封,没有数位九境强者相助,绝无破封的可能。她昔日下属,厉害的被我接管,收揽,不安分的被敲打,关押,放逐,修为在境的没有一个腾得开手去救她——至于别家,冒着得罪你我两家的风险,去救个废人?”

说到后面,她的语气已然变得讥嘲,显然不相信这种可能。

江召皱眉与她对视,不动声色观察她细微的表情变化:“我去查了归墟结界,上面有道被人强行抹去的空白印记,就在近期。你觉得还可能会是谁?”

温流光撑着案桌站起来。

江召继续道:“抹去踪迹,证明他们害怕被人发现,要么实力不强,要么人数不多。三少主知道我是什么意思,现在是最合适张贴悬赏的时机,动作够快的话还来得及。”

温流光嘴角扯了扯,眼神中闪动一种恶劣的探究:“发现踪迹直接杀掉岂不更好,何必活捉?”

江召贴于衣服侧边的手指僵住,迎着她的视线,喉咙微动:“她尚欠我一笔债,债不还,焉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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