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页(1 / 1)

加入书签

('

父女俩的矛盾,归根结底还是为了改姓,小姑娘死活不肯,许雍又一再坚持,孟琅在中间做调和,安慰完这个又劝那个消消气,其实他心里想,这做给死人看的仪式感有什么意思。

茶几上摊开一堆相片,其中一张上,两个身穿黑色校服的年轻人依偎在一起笑,珠鹰认出了其中的闻人礼,而另一名年轻人她端详许久才发现是许雍。爹地很少笑,不怪她一时没认出来。

“年轻的时候,他们都说他是塔博尔草原上的鹰。”许雍的头发在极短时间内爬上一缕缕白,配上他仍旧显得年轻的脸庞,多少有些奇怪,“谁不爱他的自由和反抗精神。”

许雍的身体仍旧不大好,年初差不多快康复了,突如其来一场降温又将他压垮,不过压垮他的也可能是珠鹰弄坏了闻人礼的一件遗物——一幅自画像,从闻人的脸部到胸口,被划了长长一道口子。珠鹰被发现的时候,下意识把水果刀藏到背后,孟琅以孩子还小安抚许雍,可许雍却因此发现了,珠鹰似乎多多少少是恨着闻人的。

所以他打算找她谈谈,把过往的一切都告诉她,她总要接受生父另有其人的事实。

可该从哪说起。

许雍想到自己的第一任妻子,一个中产阶级出生的女性beta。她是人权组织的领袖,常年奔走在贫民窟,为受压迫的人民与各种不公发声。她无疑很优秀,但他不爱她,他们的结合是各取所需,他需要她的好名声为家族里的政客拉选票,而她需要他的钱填进窟窿一样的公益会。

许雍欣赏她独立的性格,认为只有这样的人才配为自己和闻人礼生孩子。可做这个决定时,他忽略了前妻的意愿,那个性格刚烈的女人因此提出离婚。

与她一身硬骨相比,孟琅在他面前的姿态堪称卑微。

因为一次意外提前的发情期,他与前来应聘家教的孟琅发生了性关系,印象里孟琅有过挣扎,可当他解下手表扔到对方胸前,“八百万。”孟琅便不再反抗,任由他予取予夺。

他不喜欢这个菟丝花一样的omega,柔顺美丽的外表下是虚荣腐烂的灵魂,这样的人他见多了。可闻人礼喜欢,许雍还从没见过他那样喜欢一个人,包括自己。

闻人总会带一束花来见孟琅,嘴巴里一声声“太太”叫着、甜言蜜语哄着,在他面前撒娇卖乖,浑然不顾对方彼时还没离婚。

于是许雍有了危机感,他怀疑闻人要背叛他们的感情。但真要论起来,还是许雍先背叛了他,背着他跟别人定下婚事,又生下小孩,明明自两人分化之初就说好,无论双alpha的婚姻在外人看来有多另类,无论将来要承受多少不友善的目光,他们都要一起面对。但许雍没有做到,为了家族利益,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利,他率先背弃了他们的诺言。

后来许雍标记了孟琅,并跟他结婚,以强势的姿态插足在闻人礼跟孟琅之间,他可以和孟琅分享闻人礼,但受不了自己被排挤在外。

珠鹰默默听着,突然头一垂,未消化的午饭“哇”得一声尽数吐在相片上。

*

孟厘春的意识一天中有大半坠落在梦里,但他又清楚地知道自己经历过几次手术。每次短暂地清醒过来,许绍引总陪在身边,眼神痴痴地望着他,又或小心翼翼地亲吻他扎着输液针的手背。

许绍引总会对他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譬如,“我们有孩子了,卓鹿,是你取的名字,还记得吗?”

孟厘春眼眸微阖,他很困,困到思考和行动都变得迟钝,他无法深思许绍引说的每一句话,于是扭过脸又睡下。

睡梦中,耳边总是有孩子在哭,哭声凄惨,嗓子都哑了。好不容易哭声止住,又有一道成人的声音在旁嘤嘤啜泣。

孟厘春在梦中回到了与艾佛浓同居的小公寓,冬日的阳光把屋子晒得暖融融的,他和艾佛浓本来各躺沙发的一边,可对方蛄蛹着蛄蛹着,就钻到了他怀里,在他腿上调整完躺姿,又晃晃脚,嘴巴嗯哼嗯哼很得意。

孟厘春给他念绘本,这是先前网购时店家送的书,不过没念一会哭声又响起来了。

“我去看看是谁家的孩子在哭?”

艾佛浓拉着他不让走,撅着嘴要亲亲。

“黏人宝宝。”孟厘春爱不释手地揉搓他蓬松的卷发,如他愿低下头亲亲,“好了,我去了。”

梦到这里就醒了,孟厘春睁开眼,一个人影立刻闪到身边,“孟先生!”

乔满玉这些天来哭得双眼通红,他一手哄孩子,一手握住孟厘春抬起的手,“我在!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 ' ')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