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兆引打算提前离开,他找到珠鹰,对方正和新朋友解释名字,“爸爸希望我有珠光宝气的人生,爹地想要我像鹰一样自由地搏击天空,所以我叫珠鹰。”
“珠鹰。”兆引叫她,“司机留给你,我先走了。慈善会那边还有工作。”另外他还想叮嘱妹妹,远离那些年纪轻轻就染上酒瘾、毒瘾的青少年。
“我也想走了,陪我去里屋拿皮包吧。”
路上,珠鹰抿起一抹笑,说出那句让兆引耳朵快起茧子的话,“你真的变了好多。大哥,以前你根本不爱搭理我。”
“是吗,那我以前肯定是个不称职的哥哥。”
“岂止不称职,还很坏,可是你这样的大坏蛋,却可以因为失忆从头再来,这不公平。”珠鹰天真的口气,让人听不出她到底是在讽刺还是陈述事实,但鉴于她的年龄,兆引不想把她想得太坏。
“但不论你人如何,不妨碍爹地最心疼你。”珠鹰像撒娇一般吃醋,“就连失忆、失去腺体,他还不放弃让你回去继承家业。大哥,你命真好。”
兆引无所谓地耸肩,“我不在意这些身外之物。”
珠鹰点点头,“你还有个好妈妈,她很温柔。”她说起之前在许宅碰到兆年的情形,第一眼便被干练却不失温柔的女人吸引,她成熟强大,不惧许雍的威严,指责他身为人父的失职,才导致今日种种悲剧。
而当珠鹰回头再看孟琅,那怯懦疯癫的眼神,前所未有让她感到一丝厌烦。人为什么不可以选择自己的母亲,她心里这样想。
“孟先生不温柔吗?”兆引安慰她,“他对你也很好。”
“过去他对我确实很好。”珠鹰俏皮的笑慢慢淡去,“可是后来他疯了。”
对于此事,兆引有所耳闻。但其实孟琅到底有没有疯,至今没有一个定论,许雍说他疯了,珠鹰说他疯了,众人便也默认他疯了。
孟琅如今在一座山庄修养,这是对外的说辞,私底下大家都清楚,其实是软禁。孟厘春对此反应不大,倒是许小蛮特意到许雍跟前求情,顶着后脑勺上被孟琅砸出的疤,任谁都觉得他脑子坏掉了。但他的心软没有打动许雍,连孟琅见到他第一句话都是,“景禾从小就是个体面人,不要用你下贱肮脏的感情给她造成困扰!”
许小蛮平常只是嘴硬,心又不硬,在父亲那接二连三受到打击后,一走再没回过光州。他仍旧住在孟厘春老家的院子里,性格沉稳很多,这是哥哥后来见到他时的评价。
鲜有人至的北边花园,因为光照原因,栽种了许多耐荫植物,雨水砸在叶面上的白噪音,很快把四海哄睡着。乔满玉抱着她在廊下黯然出神,他做不到直面许绍引仍旧无动于衷,更无法像孟厘春一样,面对爱恨永远淡然处之,他恨许绍引、害怕许绍引,更希望从未爱过许绍引。
过去两年,他成功将自己拯救,如今才发现,以为已经放下的爱恨,其实并没有,以为痛苦的过去已经随时间消逝,其实也没有。
眼泪渗透进四海的衣服里,年轻时的一幕幕闪回过脑海——他被许绍引的温柔体贴蒙骗,从此开启一个人的热恋,后来得知为人替身,也曾想过放弃,最终选择在错误的路上一走到底,究其原因,有一部分是对许绍引的爱,还有一部分,是不想让自己付出的感情成为笑话,他以为能守得云开见月明,但最终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各种情绪交杂让乔满玉难抑哽咽。恍惚之间,感觉四海身体一动,像受到什么惊吓,他赶忙又把她哄好。孩子不是无缘无故醒的,方才有一声巨大的动静混入雨声中吓到了她。
他很快发现不远处茂密的大吴风草上凹陷下去一片,有个人影悄无声息躺在里面,身后洇开一滩血,身下碎玻璃一片。
他下意识想呼救,却在看清人后死死咬住嘴唇。他颤抖着后退,一点一点收起眼泪。
两个小时后,救护车从巴克家拉走一名意外坠楼的伤患,他失足从楼梯滚下,因不可控制的惯力撞破一边窗户,从五楼摔下。尽管全身多处骨折,但伤患经救治最终存活,医生十分惋惜地宣布,要是早点送来,定能免于成为植物人的悲剧。
兆年在手术室外崩溃,珠鹰自责不该让大哥去找丢失的皮包,她抱紧那个可怜的母亲,鼓励她振作。
乔满玉麻木地配合警方做笔录,他是第一个发现伤者的人。孟厘春等在警局外,接他回去的路上告诉他,巴克家的监控没了。
隔着中央操控台,孟厘春握紧乔满玉冰冷的手,体温如涓涓细流传递,他目视前方行驶车辆,语气一如以往平静,“放心,会没事的。”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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