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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王妃眉头皱着,思索片刻,她道:“说。”

戚玦抬头,神色中露出几分窘迫:“我不擅女红,因此平日练习时难免出错,丝线也好,布匹也罢,消耗得总比旁人多些,群青色的丝线素来比其他颜色昂贵,库房分给我们的也少,鸳鸯脖子上又需要群青色的丝线,我总是不够用,去库房要,库房那边也总说没有了……”

“眼下说的是下毒的事,倒什么苦水?”戚瑶嘀咕道。

戚玦解释:“四姐姐别急,我要说的正是这事……我没了丝线,又不敢用旁的颜色糊弄,便只好去街市上买些,可上好的丝线昂贵,我便只能……去买些下等的,虽说便宜了些,但颜色相差无几,只是……毕竟是下等丝线,每次拿在手里绣完,手上总会沾上颜色,整日不褪。”

戚玦面露尴尬,似是在为当众揭开自己的窘境自惭不已。

她续道:“那颜色薄薄一层沾在手上,乍看并不明显,起初我自己都没发现,是后来我用桂花油梳头的时候,那染料会随桂花油一并褪下来,蹭脏了衣裳……后来每次绣完,我都会用桂花油净手,以免又糟蹋了衣裳。”

戚玉瑄道:“五妹的意思是?”

戚玦表情恳切:“那下毒之人将荷包带进福安院,又趁院中昏暗,偷偷送到郡主身边,必然手心出汗紧张不已,只怕此刻手上已沾了那染料,若是福安院中的每个人都用桂花油净手,便可以知道此事究竟是何人所为了。”

顾新眉和靖王妃面面相觑。

戚玦补充道:“王妃与母亲若是不信,容我一试便知!”

裴熠见状:“母妃,试试也无妨。”

靖王妃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玉瑄,此事你去办。”

戚玉瑄告了声是。

不多时,一个丫头端着一碗桂花油上来,端到了戚玦面前。

戚玦挽起袖子,双手置于桂花油中,片刻后,双手印在棉巾上——只有桂花油淡淡的黄色。

她又用手攥着荷包在手心摩挲后,再一次浸泡桂花油,这一次,棉巾上果不其然留下了明显的蓝色痕迹。

此法奏效。

戚瑶便极不情愿地浸了桂花油,果然,并非她所为。

琉翠和随侍戚瑶的丫鬟也试过了,确实同她们无关。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停在了宁婉娴身上,让她连偷偷用手抹裙子的动作都不敢有。

顾新眉温和道:“婉娴别怕,伯母给你作主,随便一试就好。”

宁婉娴晦暗的眼神却盯着戚玦,却见戚玦神色从容,甚至还含了几分笑意……

她知道……她一直就知道!作出这些戏就是要将她卷进来!

她看着自己此刻已经湿漉漉的手心,只觉得背脊发凉……

宁婉娴抬头……温和看着自己的顾新眉,面色冷森的靖王妃,目光如刀剑的戚瑶,面带怀疑的戚玉瑄……还有那些一脸期待的丫鬟婆子……

她僵在原地,周遭早就响起细碎的议论声。

夏末初秋的夜,此刻她只觉得人声和蝉鸣,和蛙声混作一团,在她耳畔尖锐地嘶鸣……

不光是手心,她觉得自己的额头上背上都湿了一片。

顾新眉脸上的温和随时间流逝一点点崩塌。

“婉娴!”

靖王妃冷声:“春蝉,帮帮她。”

春蝉承命,同几个妇人拉着宁婉娴的手就要往桂花油里浸……

宁婉娴却突然挣扎起来,面对的似乎不是桂花油,而是烧滚的热油。

“我没有!伯母救我!……爹爹救我!”

“等等!”

几个妇人闻声停下。

出声的正是顾新眉,她道:“先放开她。”

在靖王妃的不解中,顾新眉道:“玉瑄,带你妹妹们退下。今日福安院中之事,凡有外传者,一律发卖。”

众人面面相觑。

戚玦却是冷笑:顾新眉这是要明目张胆包庇宁婉娴了,戚府之中,生杀荣辱从来是由她一人决定的,若是换成她戚玦,此刻只怕早已被打死。

不过没打死宁婉娴也好,戚玦还有话要好好问问她。

……

拜月祭散后。

福安院。

幔灯轻锤,西窗蕉影下,人影沉沉,灯火也不似平日里通明。

顾新眉房中,只有其姐妹二人,及心腹的高妈妈和春蝉。

“……这么说,你护着宁婉娴,是因为她父亲因你而死?”靖王妃压着怒火,声音也沉沉的。

顾新眉眼里映着灯花,眸色摇晃着心虚,声音也微弱了不少:“这怎能全怪我?若不是为了收拾那个小贱人,我又何必费这些辛苦?我原本也只是想让婉娴同她生些龃龉,找个人治治她罢了,我根本没想到宁恒会死!”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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