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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便闪身在假山上踏了两步,轻巧地翻过院墙,乘着夜色离去。

......

这一晚,戚玦梦到了上辈子。

裴澈败走越州,阴宣侯府追随至奇鸣谷。

耿丹曦难忍行军艰辛而病倒。

是耿祈安苦苦哀求耿月夕,求她不要撇下耿丹曦,甚至还自请去拖住裴臻。

他说得那般恳切和言之凿凿:“月夕,我不是一个好父亲,可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去送死,更不能忘记楚家的恩情!爹不求其他,只求你能和楚家一起活下来,待他日大业成,你只要记得爹也疼过你一场就好……如今爹的这点血脉,也托付给你了……”

只是,她没想到此番泪如雨下的恳求,竟也是他们计谋的一部分。

耿祈安父女二人和裴臻里应外合,走漏军机,百年大族楚氏,在奇鸣谷一朝覆没。

可笑的是自己因为担心耿祈安的安危而折返,反倒捡回了一条命,被逼到麟台之上。

端午将近,鲮山上的空气却冰冷入骨。

自麟台俯瞰而下,是眉郡的万家灯火,不及盛京繁荣的十中之一,在麟台下的兵甲声中,显得分外宁静。

痛!撕心裂肺地痛……

麟台下,裴臻披甲阵前,看不清他的神色。

他厉声:“将东西交出来!念在同窗之谊……本王可以留你性命!”

裴臻方才没有直接杀了她,是为了逼她交出明月符。

可若是她真有那东西,有何至于被困于此?

她却昂首笑了一阵,笑到泪如雨下。

年少时的她从未想过,自己自幼时起最熟悉的几个人,竟有一朝会到如今这样不死不休的地步。

“当初咱们几个约定,成者为王,败者为臣,终究还是孩童把戏,果然古往今来只有你死我活这一条路走得通……”

闻言,裴臻沉默不语。

是她没料到之后会发生那样的变故。

就连梁烈帝裴子焕也想不到,裴臻会突然在南境起兵谋反。

裴澈和楚家奉旨前去镇压,却被裴臻设计。

他让冯家人先拖住他们,自己则带人潜回盛京,弑父夺权,再以虎符调天下兵马,围剿楚家。

甚至,是他亲口下令,诛灭越王及所有楚家人。

也是她高估了耿祈安的底线,是她天真地相信不会有人用骨肉设局。

都是她的错信,才致如今一切都无可转圜。

别说她根本没见过明月符,即便有,她又凭什么活着!她又怎配活着!

活着去面对楚家人的皑皑白骨?

活着在余生的日日夜夜中饮血嚼恨?

还是给裴臻做人质,用来威胁裴澈?

她这满身罪孽,实在再不能拖累更多人了。

耿月夕被万箭穿心,从高台上坠落的时候。

“耿月夕!!!”裴臻怒不可遏的声音传来。

她一袭红衣猎猎,划落长空。

却不曾想自己已经罪无可恕到阴曹地府都不愿收的地步,让她徒留这一生的记忆饮恨偷生......

……

戚玦一觉睡到了中午。

前尘往事梦魇般挥之不去,时不时就要化作梦境折磨她几次。

时间长了,倒也习惯了。

“怎么不喊我起床?”戚玦揉了揉脑袋,昏昏沉沉的。

小塘道:“姑娘昨夜喝了酒,睡得沉,便想着姑娘也累了,多歇会儿也不碍事。”

对了,她昨夜喝酒了。

“姑娘真是的,烈酒伤身,那么浓烈的酒,竟也喝了整整一瓶。”

戚玦恍了恍:“喝了一整瓶?”

她竟全无印象了。

她起身,坐到梳妆镜前,却愣住了。

戚玦不可置信的目光落在自己右侧肩膀上,只见自己的头发竟不知何时被编成了辫子。

“你们谁给我编的?”戚玦拿着辫子问道。

小塘一愣:“是姑娘酒后自己编的吧,昨晚伺候姑娘就寝,本想拆了的,姑娘闹着不让,便只能作罢了。”

不应当啊,右边的辫子她两辈子都编不好,难不成喝了点酒就成了?

当真不能乱喝酒啊。

窗外,隐约还能听到戚玉珩哭喊告饶的声音。

戚玦问道:“还在练呢?”

小塘点头:“侯爷今早练武把全家都吵醒了,姑娘都没醒。”

自戚卓去世后,他像是转了性,每日卯时便起,让戚瑶给他陪练。

本以为他又是一时兴起,不过居然也这么坚持了半年,就连在船上都不曾懈怠。

“姑娘醒啦?”琉翠进屋后,便小跑着凑到戚玦跟前:“姑娘,世子来了。”

“哪个世子?”戚玦一愣。

“靖王世子呗,说得姑娘认识几个世子似的。”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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