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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世上有哪个无可替代之人,从今往后,能让他以命相付……

他眼睫微微一颤。

……那个人只能是阿玦。

哪怕她身上有许多他不得窥见的隐秘,此刻于他而言,皆若云烟。

戚玦此刻尚未察觉到裴熠心里的惊涛骇浪,只这般看着他,心生疑忧:“你……哭了?”

片刻的失神后,裴熠恍然,他撇过脑袋:“没有。”

戚玦瞧着他,的确是没哭,只是眼圈红红,看着怪可怜的。

她宽慰道:“没事的,一个伤口换一条命,我们赚了,再说了,你也救过我。”

“可是铁器之伤有时候也是能要人性命的!”裴熠抬头看着她,神色惶惶,那副漂亮的眉眼紧紧攒着。

“别担心,我命硬得很。”

死了一次都还能活过来,的确命硬。

手已经包扎好,裴熠坐回了塌上,又从衣襟里拿出一个陶瓶,粗粝无比,瓶口还有磕碰的痕迹。

裴熠把瓶子递给她:“把这吃了。”

戚玦接过:“这什么?”

“师父给的药,吃了之后,伤口好得快。”

戚玦拔开瓶塞,嗅了嗅,又飞快拿远了:“味道还挺大,闻着没胃口。”

“良药苦口,这药我吃过,生脓了近两个月的伤口,只七天就能长好。”

戚玦登时心惊:“什么伤口能化脓两个多月!?”

裴熠眼神躲闪,不说话了。

“是你去南齐那次?”

据裴熠酒醉后的形容,那道伤口几乎贯穿他整个躯干。

他没反驳,算是默认了。

“你管这叫治伤?这叫起死回生!”戚玦叹道:“我要是真吃了,才是暴殄天物知道吗?”

她把瓶子塞裴熠手里:“我不吃,我怕遭报应,你好好留着吧。”

裴熠还想劝她,还没来得及开口,戚玦便道:“裴熠,照这密诏上的内容看,我们他日有得是万死一生的时候,留到那时候吃尚来得及。”

裴熠不甘地闭了嘴,又把瓶子塞给了戚玦:“那也还是先给你留着,以防万一。”

见他坚持如此,戚玦只能先接过:“也好。”

毕竟如果将来裴熠用得上,她也能带着药去救他。

“说正事。”

她说着,从枕头底下取出那封密诏递给裴熠:“你先看看吧。”

裴熠顿了顿,接过手去。

戚玦看着他脸上的情绪,由紧张到震惊,许久才缓过来。

“所以……当真是先帝的意思?可是为何……”

“三大世家本是和皇家一同打下这大梁的天下,梁国四支最强盛的军队,西北、王畿、宁州、关津,虽说都是圣上亲兵,往往由陛下最信任的人掌握,但事实上,兵权却一直是在三大族手里。刚立国时,皇帝能让他们掌握兵权,是为了在乱世中巩固江山,而如今,皇家想要收回兵权,也是为了巩固江山。”戚玦道。

她说的不止是李家,也是楚家。

“我知道先帝定然是为了兵权,可不灭李家也有法子收回。”

裴熠怔怔,忽然,他道:“阿玦,你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

戚玦皱眉:“什么?”

“即便先帝真的派遣楚家和冯家去诛杀李家人,却也是一个多月后才到南境的,山高水长,先帝是怎么在发出密诏后,做到让李家人在七日内死的?”

戚玦一愣,她和裴熠对视着,不由得感到一阵寒意。

……自己今日竟筋疲力尽到连这个问题都忽略了。

如果真的是先帝的诛杀令害死了李氏六子,那么先帝是用了什么法子,能在密诏发出后的第七日,就让李家人死在了千里之外的奇鸣谷?

她喃喃:“对啊,即便是八百里加急,也不可能七日内从盛京到达南境,更遑论派出一支能和李家的军队抗衡的队伍……”

两人缄默着。

戚玦看着窗外,她眉头紧锁。

此刻天边已露微光,夏日的天亮得早,天光蒙昧间,已有早鸟飞过。

她的眼睫陡然一颤,心底萌生出一个猜想……这个猜想惊出她一身冷汗,掌心一片湿漉。

“裴熠。”她道:“真相或许还得由南安侯亲口说出了。”

裴熠看着天边,不语,过了许久,才闷声道:“好。”

……

裴熠还没离开,她便迷迷糊糊睡着了。

她是在窗边被热醒的,醒来的时候便已经是中午了。

来盛京不到一个月,发生了太多事情,让她几乎没能睡个好觉。

裴熠的药还当真不错,一觉醒来,已经好多了。

好整以暇,她便独自出了门去。

忠勇侯府外的巷角,裴熠如约而至。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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