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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熠解释得飞快,但却并未对戚玦和盘托出。
其实他当时就是喜欢黏着戚玦,彼时他年纪小,尚不知情为何物,但自第一次见戚玦起便觉得亲近,觉得投缘,便找了个拙劣的由头跟在她身边。
只不过……而今他心底对戚玦早就有了别的情意,倒让他这个原本坦荡的理由变得难以宣之于口。
解释了半天,裴熠憋红了耳尖,生怕戚玦再揭穿他什么,便忙不迭转移了话题:“阿玦,我教你使柳叶刀吧?”
她唯一一次见裴熠用暗器飞刀,还是在鲮山那次,情急之下用来对付何恭平和颜汝良。
“你不是不愿示人吗?”她问。
裴熠却四下瞧了瞧:“眼下这里又没有旁人。”
他自腰带上取下三枚柳叶刀,借着帔风的遮掩,几乎很难被人发现他身藏暗器。
裴熠捻了片在指尖,他旋腕弹指,动作很小,却在瞬息之间将柳叶刀脱手而出。
站在他身边,戚玦只觉一阵带着内力的掌风,而百步之外,一颗野果悄无声息落地。
“好厉害。”戚玦叹了声:“你学了多久?”
裴熠思索着:“很小的时候在宁无峰就跟着师父学了,那时候他只教我刀剑,是我自己觉得暗器有意思,彼时也不知道暗器于勋贵而言并不入流,便求着他教我了,那时学着也只是图个有趣,幸好现如今也派上了用场,不算白费功夫。”
说话间,裴熠又甩出一镖,冷不防将削下一截树枝:“我给你的袖箭和匕首也是,虽不入流,但必要时候也能应急。”
戚玦把那在她身上闹腾不已的野兔塞进了马背上的布囊中,腾出了手,又将这第三枚柳叶刀接了过来。
轻轻薄薄的一片,掌心大小,柳叶状,很精致。
“不过是一堆铁器,高低贵贱都是人分的。”
戚玦捻着柳叶刀,指着正前方瞄准着:“照这么说,论出身我就是个下三滥,可我不为非,你也不用它作歹,这不就好了?”
戚玦正说着,右手却猝不及防被一股温热覆上。
她侧首,却见裴熠没有回答她,也并未看她,不知在想什么,他的一只手专注地纠正她的手势,另一只手调整她的肩膀。
“……你的手指分开些,等下才好使上力,肩膀再略侧些,这样打出去的方向才直。”
裴熠的手温热而粗粝,似被夏日浅溪水里温热的沙砾包裹着。
她几乎被裴熠圈在臂弯里,此时此刻,她脑中莫名地一片空白,就这么任由裴熠摆布着她。
骤然,她只觉得指尖被施以一股力,一道掌风在她眼前化开——
柳叶刀破风而去,与恰好飘落的树叶相接,落叶一触即断,小小一片柳叶刀便这么气势汹汹地如离弦之箭。
至于最终落在了哪里,戚玦没注意到。
她只觉心狠狠咚地一跳,惊得她失神。
突然,一阵笃笃的马蹄声将戚玦的思绪拉回。
她回头,却见她方才骑的那匹马正烦躁不安地踏着前蹄,马尾甩个不停。
戚玦这才想起来,那只兔子还在马背的布囊里,她赶紧过去松了口袋,将那扑腾不停的兔子揪出来。
“这家伙太闹腾,回去就将它吃了。”戚玦威胁道。
裴熠却抬头看了看天:“阿玦,你看这天色怕是要下雨了,我们早些回去吧。”
戚玦抬头,透过树叶缝隙,只见不知不觉天色渐暗,阴云密布:“人算不如天算,巡狩的日子还是礼部挑的,结果第一日竟就要下雨了,礼部接下来怕是要倒霉了。”
二人翻身上马,沿着来时的方向往营地走去。
山雨欲来,天色黑得很快,他们没走多久,周遭便愈发昏暗了。
来的时候边玩边走,竟不知不觉走了这么远。
他们策马而归,但还是不及变天快,稀稀落落的细雨落下,在树顶的枝叶间汇聚成雨珠儿,吧嗒吧嗒打在人身上。
却见裴熠解了帔风,递到她面前:“阿玦你别怕,先披着吧。”
戚玦一愣:“怕什么?”
他却道:“这天闷闷的,等下怕不是要打雷。”
戚玦有些意外,没想到裴熠倒还记得她的随口之言:“不至于,而且我们总是有个人要淋雨的,更何况你都披着帔风这么些年了,现在解下来,不怕被人瞧见吗?”
说话间,那帔风被裴熠展开,他提着缰绳走到她面前。
玄色的帔风扬起,复缓缓落下,落到戚玦身上,连同脑袋一同被罩住。他的帔风不带兜帽,要想遮着脑袋挡雨,便只能兜头盖脸地罩在脑袋上。
戚玦看着裴熠,没了帔风的遮蔽,他显得有些清瘦。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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