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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需要一个明目张胆撕下邮符和封条的机会。

戚玦感受到如刀似刃的眼神,她正面逢迎,只见是耿丹曦,虽还强撑着温婉大气,但看着她的眼神,却似磨牙吮血。

戚玦心中不免叹道:不枉上辈子是一个屋檐下的人,又都沾了耿祈安的肮脏血脉,这种时候竟这般心有灵犀起来,想都不想就知道是她干的。

戚玦举酒,莞尔间,朝她敬了杯。

宴宴以身体不适为由,告假回了嘉和宫。

睦邦宴又这般进行下去,其乐融融,仿佛无事发生。

裴熠只觉得坐在他身边的靖王深深叹了口气,握着酒盏的手都紧了几分。

靖王侧首打量着他,试图从他身上找到些许破绽。

注意到靖王的眼神,裴熠抬眼与之对视,旋即笑了笑,沉着声,他道:“父亲何故这般看我?我今晚不曾离席,父亲该不会觉得是我有此神通操纵这殿内之事吧?”

靖王只冷哼一声,不语。

宴会过半。

已有人起了几分醉意,歌舞声冲淡了短暂的不愉快。

一向跳脱的戚珞却兴致恹恹,连戚瑶也发现了,她道:“你今晚怎么回事?一天到晚净多管闲事,你是活腻了吗?”

虽是关心的话,但戚瑶一开口便变了味。

戚珞一手托着腮,另一手用筷子有意无意戳着盘子里的糕点推来推去:“你现在不是在多管闲事吗?”

“你……不识好歹!”戚瑶狠狠翻了个白眼,便也懒得理她了。

正此时,一个宫女不知在冯太后耳边说了什么,她脸上的笑意忽然收敛,满目关切地看着身边的冯真真。

即便进了宫,冯真真依旧众星捧月,不论真心与否,好几个嫔妃见状,具朝她关切询问起来。

此等阵仗,自然也吸引了裴臻的注意。

“母后,真真怎么了?”

虽说冯真真生性骄横,但到底是冯家的女儿,仪态自是端庄持重,即便穿着与她年纪不大相符的妃位礼服,却半分不显得稚气,反倒是贵不可言。

她款款一笑:“臣妾身子有些大不舒服,惊扰陛下了。”

冯真真既能坐到妃位,自然不能只靠太后的偏爱,裴臻自己对她也十分宠爱。

“可去请了太医?”

太后道:“自然是请了的。”

耿丹曦刚复宠,自是无时无刻不在装贤良,她走到冯真真上边,轻声询问道:“妹妹是哪里不好?”

冯真真扶了扶脖颈:“不知怎的,忽起了些细疹。”

耿丹曦露出几分愁色:“这可有够折磨人的,嫔妾带了些清心露,妹妹不如先用着?”

冯真真刚要答谢,太后却是瞥了耿丹曦一眼:“真真娇气,你用得的她未必用得,还是等太医来吧。”

耿丹曦尴尬的这须臾之间,陆太医人已经到了,他行了礼,便替冯真真搭脉起来。

片刻后,他郑重其事一拜:“回禀陛下,回禀太后,娘娘的疹子并不要紧,需得请医女替娘娘查看,除此之外,娘娘脉象往来流利,盘如走珠,乃大喜之脉,且已有一月!”

霎时间,满殿之人神色各异。

太后和冯家人自是喜不自胜。

嫔妃有庆贺,有艳羡,亦有妒恨。

被各种心思簇拥着的冯真真本人面露羞赧,红光满面。

唯有裴臻,神色凝滞了一瞬,手里的酒盏似他的心一般,霎时惊涛骇浪。

但也只是短短一瞬,他便表现得大喜过望,他起身举酒:“此乃天降福泽于我大梁。”

众宾起身而拜:“恭喜陛下!恭喜大梁!”

“真真。”他执起冯真真的手:“如今你身怀皇嗣,更该仔细将养,不必等到宴罢,等下便早些回寝殿歇着吧,朕会从太医署中仔细挑人伺候着,你只要好好珍重自身,可知晓?”

看着裴臻如此柔情缱绻,冯真真不禁含羞带笑:“臣妾遵旨。”

她刚要起身告辞,就被冯太后抬手按下。

只见冯太后面带喜色:“如今真真身怀有孕,也算是江山社稷的功臣,皇帝以为,该如何赏赐?”

裴臻默了默,旋即一笑:“自然是要赏的,如今四妃之首虚位以待,真真是最合适不过的,待胎像稳固后择个吉日,再行贵妃册封礼,也不枉真真此番辛苦。”

虽离太后期待的位置还差那么一步,但许是想着,待皇子落地再找机会封后也是不迟,便作罢了:“如此甚好。”

裴臻免了冯真真的告辞礼,让人搀着她回宫休息去了。

看着冯真真离开的背影,裴臻不知在想什么,一时有些出神。

直到鄢玄瑞亦举酒相祝:“陛下与贵妃当真是鹣鲽情深,本宫在此替大齐预祝陛下早日喜得贵子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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