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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玦嘀咕:世外高人都喜欢这般答非所问吗?
这时,老旧的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裴熠轻手轻脚进来,见戚玦已经醒了,本是一脸愁云惨淡的人,突然喜上眉梢,三两步跑到戚玦面前,却被明镜道人抻着手拦住。
“洒了洒了!”
裴熠这才反应过来,忙搁下了手里端着的汤水,便疾步往戚玦那边去。
“阿玦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明镜道人的个子堪堪只到两人胸口,便是手舞足蹈也挡不住两个人的视线,看着裴熠像个飞甩着尾巴的狗,眼里全然没有他这个师父,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裴熠目不转睛盯着戚玦看了又看:“真的没事了?”
戚玦似乎也不觉得彼此这般有什么不妥,见了裴熠,她也舒心了不少,便笑着摇摇头:“都好了,我现在看你看得清清楚楚。”
“那便好!”
“好什么好!”明镜道人吼了声,对戚玦道:“把手伸出来!”
戚玦一愣,依言做了。
只见明镜道人搭着脉,闭眼掐着胡子思索一阵,又很快撇开她的手:“你们两个收拾好,快滚快滚!”
摔门而去前,他还吹胡子瞪眼地嘀咕了句:“碍眼!”
关门的动静,震得门框咔咔响了几下。
裴熠尴尬笑笑:“其实……其实师父只是嘴硬心软,阿玦你别放在心上。”
……
戚玦梳洗完毕,洗净一身药气,又吃了顿裴熠亲煨的山鸡汤后,便准备下山了。
下山时堪堪过晌午,是日天气晴好,却又不觉得晒,日头暖融得恰到好处。
宁无峰的山坡陡,行不得车马,戚玦堪堪醒来,身上都还是绵软的,走着有些吃力。
“阿玦,我背你走吧?”
听着裴熠的提议,戚玦迟疑:“这如何能行……”
“行的。”裴熠没有看她,而是和她错着视线,被阳光照得透出琥珀色的眼瞳局促徘徊着。
“我背着你走,也好走快些,好在天黑前回盛京。”
裴熠不是第一次背她,出鲮山的深谷时背过一次,从翰林院回家又背过一次。
只是这次……戚玦也不知怎的,似乎这样的提议,让她也莫名紧张起来。
裴熠走在她前头,下她两级石阶,刚好和她平视。
见她没有拒绝,他弓着背,只轻道了声:“来。”
戚玦探着手,搭在他肩上,直到整个人缓缓俯身上去。
裴熠用劲掂了掂,她便整个人稳稳当当被背在他身上。
这是似乎戚玦第一次在裴熠面前这般拘束,分明不是头一遭了,却总觉得手不知往哪里摆,便这般僵硬地扶着他的肩膀。
裴熠的脚步轻快,不愧是轻功极佳的人,分明背了个人疾行下山,却轻松得很,可以说是如履平地,只有高束着的头发起起伏伏。
两人默契地没有说话,周遭只余鸟鸣和风声。
树影斑驳的飞速交错间,戚玦眼前的光线闪烁不止,不免恍惚。
等到她缓过神时,已经是裴熠在唤她了。
“阿玦,到山下了。”
“嗯……”
她木讷着从裴熠背上下来。
而山脚下,藏锋已经备了马车在此等候。
车内要暖和得多,也免了戚玦大病初愈后的劳累。
这时候,戚玦才有心思问道:“裴熠,我昏迷了几日?”
“七天七夜。”裴熠看着她,仍有些后怕。
“七天七夜……”阿玦念叨着:“这么久?那家里……”
“阿玦。”
只见裴熠的面色忽然凝重,踌躇片刻,他小心翼翼道:“这几天……出了些事,方才怕你刚醒来,平白着急,现在让你知道,你心里也好提前缓一缓。”
见状,戚玦的眸色蓦地沉了下去,随之,不好的预感从心底蔓延开。
“怎么了……?”
……
即便心里早有准备,但回到文宁坊熟悉的巷口,看到那满目的白幔巾幡时,戚玦还是险些腿一软摔在地上。
“阿玦……”
裴熠接着她的身子,才勉强没让她摔着。
戚家人仍暂住在裴熠的私宅中。
戚玦推门进去,看到的是陌生的屋室,写满经文的白幡处处飘拂,冥纸燃烧的气味熏得人眼睛刺痛。
正堂内,一片死寂,只有几人披麻戴孝。
白烛曳曳,哀声冥冥,一片死白间,堂屋正中,端方摆着一块黄花梨木灵牌。
“戚府第十六代长女戚玉瑄……”
初听闻噩耗的时候,戚玦怔愣了许久,始终觉得此事甚是虚悬。
直到此时此刻,站在戚玉瑄的灵前,她才真真切切意识到……戚玉瑄真的走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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