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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熠本是送她来的,却也在宫门外候到了天黑。
“如何了?”裴熠问她。
戚玦没有答他,而是急不可耐道:“带我去你府邸,或者是旁的什么避人耳目之处,我有事与你说,十分要紧,十万火急。”
见戚玦面有急色,裴熠不做多言,带着她上了马车,便直奔他的新宅而去。
马车停在了西市,裴熠的官宅和如今戚家人的住处相隔并不远。
这还是戚玦第一次来此。
一下车,赫然就是写了“裴府”二字的牌匾,推开三间三架的皂色锡环门便是正院,依秩,屋脊用瓦兽,梁栋簷桷皆用青碧绘饰,厅堂五间七架,很是气派。
这宅子是新的,还没来得及添上许多属于裴熠的痕迹,乍看就是寻常官邸。
只不过,院中伺候之人不多,烛火晦暗,陈设布置算不得精心,不过裴熠并不是在意这些的人,如此摆设,倒也很符合他的性子。
他们一进门,便有小厮来迎,见了戚玦,只悄悄偷瞧两眼,并不议论。
裴熠只道:“把烛火都点上,弄亮堂些,做些清淡的饮食,别弄得辛辣,还有,上回我说的那家桂花水塔糕,也去让人买一碟回来,快些去。”
小厮连连点头,掰着手指退了下去。
行至堂屋,趁着饭菜还未奉上,裴熠便驱散了人,将门关好,这才放心让戚玦坐下。
“阿玦,怎么了?”
戚玦支着桌子,靠近了他些,用彼此才能听到的声音,道:“我们的猜测是对的。”
“什么?”裴熠一时没懂。
戚玦道:“辛卯之战,就是靖王诬告李家的,而且也是那时候,靖王就已经和身为荣王的荣景帝结为同盟了。”
“你……去见了贤妃?她告诉你什么了?”裴熠一时惊愕,看着她的眼睛都睁圆了。
“她曾听到过靖王和荣景帝在齐国军营中密谋,靖王当时的确是被南齐俘虏了,只不过他不是自己逃回来的,而是被荣景帝放走的,也就是这件事,让他们成为同盟,并勾结至今。”
见裴熠愣着神,戚玦道:“虽然当时贤妃并未看清靖王的正脸,但对照着时间,就是那时候没错了,贤妃在南齐军营中见到的人,只可能是靖王。”
缓缓地,裴熠摇着头,无奈一笑:“其实我们之前早就对此有猜测,而今不过是再确认一遍罢了。”
戚玦直起身子:“如今也算是弄清楚靖王是这么和齐国皇帝搭上线的了,这罪孽可够久远的。”
说话间,小厮叩响房门:“大人,菜已备好,传膳吗?”
“传。”
裴熠似乎已然不再对靖王再有任何失望,即便是面对当年真相,也能够轻松应对。
只见他款款而笑,若无其事般:“忙了一整天,阿玦饿不饿?你病刚好,饮食还是得滋补清淡些,等吃饱了,我再送你回家去。”
餐食一应摆开,皆是她素日爱吃的,水鸭汤,煨芦笋,淮山菌子,还有念叨过的那到江南阁桂花水塔糕。
“你们都先退下,有事再唤你们。”裴熠差遣着,支退了堂中侍者。
没了旁人伺候,裴熠便亲自替她布菜。
“这水鸭汤最滋补了,可惜没到水鸭最肥美的季节,这样的老鸭肉柴,但胜在汤鲜,阿玦你便多喝几盏,不想吃肉的话便留着我来吃。”
“还有这淮山,养胃的,不能吃荤腥,便用菌子提鲜,你也尝尝。”
“天气冷,水塔糕便不冰镇了,但到底还是凉的东西,咱们吃罢热食,身上都暖了再吃……”
他说话的时候,眉眼间又总是带了几分笑,眉头随说话弧度不大地动着,灵动得很,和那日忠勇侯府门口一夫当关的那个,似乎又不像一个人。
裴熠从一桌饭菜间抬头,却骤然被戚玦的眼神吓了一跳。
他见戚玦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看着他,仔仔细细,目不转睛,不知是不是错觉,这其间似乎还有分毫难言的悲伤。
“阿玦,怎么了?”裴熠的笑意收敛:“是不是身子还不舒服?要是没胃口,就先用些粥垫垫,我去让人请大夫。”
戚玦却只是摇头,目光仍旧不移开:“我没事。”
裴熠被盯得心神乱了。
他是喜欢阿玦,也喜欢偷偷盯着她看,可就是因为这样,他才架不住戚玦这般直接的眼神,便只能一个劲儿躲。
“那你……你总盯着我做什么?”
“不能看吗?”她问。
“能……”他连忙答,却垂眸不敢直视,耳根更是红得不像话:“可……可你为什么?”
因为今晚过后,可能就不能再这般瞧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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