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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婉娴却眉头一蹙,这件事她似乎隐约听人说过,起初不以为意,但听宫女说民间都在传,便也不免疑惑。

“这种谣传怎会如这般流传甚广?生下孩儿的时候有没有异象,本宫还不晓得吗?莫不是有人刻意编造?”

宫女愣了愣:“说不定……说不定是陛下让人传的呢?陛下有多喜欢咱们皇长子,娘娘是看在眼里的呀,这几日听说为了给皇长子定名字,陛下可是费了好些心思呢!说不准还真是陛下喜欢皇长子,想让皇长子继承大统,这才让人传的。”

宁婉娴还不至于自信至此:“可陛下年轻,将来也不会只有这一个孩子,怎可能这么早就起了立储的心思?你去打听打听,是从哪传出来的。”

“是。”

不过,没等宫女出门,应公公便来了,身后还带了几个太监。

裴臻特许她这些日子免除一切礼仪,因此她并未起身,只问:“应公公前来,可是陛下有什么交代的?”

却见应公公少了几分往日的恭顺,只道:“陛下传娘娘前往长乐宫,还请娘娘好整以暇,随奴才前去。”

宁婉娴一愣:“本宫尚未出月子,陛下说了,不许本宫费周折,可是公公听错了陛下的意思?”

应公公阴晴不明:“奴才伺候陛下多年,怎会会错陛下的意思?此乃陛下口谕,还望娘娘莫要抗旨不遵。”

闻言,宁婉娴勃然大怒:“应公公,本宫可是皇长子生母,这般同本宫说话,你的脑袋是不想要了吗!?”

只见应公公只是朝身后的太监使了个眼色,几人竟直接上手,将宁婉娴拖下榻来。

尽管宫女们阻拦,却还是只能眼睁睁看着宁婉娴被堵了嘴塞进步舆。

……

长乐宫。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宁婉娴措手不及,她身子还痛着,就这么被人粗暴地扔进殿内。

而长乐宫中,裴臻独坐高位,不止如此,冯旭和李子桀居然也在……

宁婉娴心下一沉,登时,铺天盖地的恐惧汹涌而来。

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春寒,她的身子止不住颤抖着。

“陛下……”

随着殿门被关上,她身后的光束迅速收窄,直至黯然。

“李子桀,你再复述一遍。”

裴臻声音低沉,隐隐压着怒火。

“是。”李子桀作揖:“禀陛下,臣已查实,尚食局太监常旺跌井而死时,手里抓的宫绦乃披香殿宫女七芳之物,七芳已被臣扣下,已经招供推人者正是她,而非被处死的尚食局太监邹胡。七芳的指使者,正是宛贵嫔。”

“不是的陛下!臣妾没有!”

不容宁婉娴辩驳,李子桀续道:“尚食局太监尹福,突发急病而死,但臣在其尸首上发现水银斑,证实其死因是水银中毒,而尹福的一套茶具中便藏了水银,按宫规,病死的宫人,其使用过的器物当焚烧销毁,但因为这套茶具乃宛贵嫔赏赐,格外名贵,便被宫中太监偷偷留下,企图出宫变卖,这才留下了证据。”

“前些日子尚食局太监翁化告老还乡,臣已将其带回宫中,其身上症状与太后无异,正是眼盲之症。”

说罢,李子桀又道:“在尚食局试毒的太监中,另有三人死于宛贵嫔的惩戒,三人遭宛贵嫔暗害身亡。”

“宛贵嫔,你有什么可说的?”裴臻的声音冷到了极点。

宁婉娴僵着身子,无措摇头,不顾身子不适,匍匐着往裴臻脚边爬:“不是的!陛下!臣妾是被人冤枉的!有人要陷害臣妾!有人要陷害皇长子!”

“证据确凿,你还敢抵赖!”

“不对……”眼见这些事无从辩驳,她改口道:“臣妾有负陛下恩宠,随意欺辱加害宫人!臣妾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求陛下看在皇长子的份儿上饶了臣妾吧!”

裴臻走到她身前,一手捞着她的下巴,恨得眼底腥红:“亏你还知道自己是做娘的人,你是怎么有胆子敢谋害太后的!?那是朕的生身母亲!”

他一脚踢在了宁婉娴的心窝上,这一脚踢得她几乎神志模糊。

刚回过一口气来,她便攀在裴臻脚边:“陛下……陛下!臣妾冤枉!臣妾是冤枉的!臣妾不敢做这种事啊!”

“是啊,你怎么有这种本事的?”裴臻蹲下身,扯着宁婉娴的头发,迫使宁婉娴看着他。

“说,是谁指使你的?靖王?”

宁婉娴的脸早已惨白,她干哑着:“不是的……陛下……臣妾没有!”

“靖王还让你做什么了?”裴臻的声音里杀气汹涌,他咬牙切齿着:“若是不老老实实招了,朕会让你比死还难受!”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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