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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缓抬起干涩的眼皮,却见自己正躺在极其陌生的地方,带着脂粉气的粉色帷帐轻轻拂动。
白萱萱就这么看着裴熠,只见他虽睁眼了,却似乎没有完全清醒过来,静静躺了许久,周围的几个小丫鬟也屏息凝神看了许久,具是紧张不已。
直到他的眼珠动了动,幽幽转向床边的人。
“小裴公子可听得清我说话?”白萱萱轻声道。
愣了片刻,裴熠的意识终于一点点恢复,想起戚玦对他说过的话,他苍白干裂的嘴动了动,气若游丝地唤了声:“萱姨……”
白萱萱终于松了口气,看来是真的醒了。
“你们先退下吧。”
几个小丫头低头:“是。”
待人都退下后,裴熠用气息道:“我怎会在此处……”
换回了旧衣的白萱萱,也不再故作粗鄙,一举一动皆是一别当初的优雅。
她微微一叹:“几日前夜间,我楼里的花娘说,在眉江上发现个人,便让几个小厮去捞上来,刚捞上来的时候,连脉搏都极其微弱,大夫来了几拨,都说是无力回天,不过殿下争气,竟硬生生撑过来了。”
“多谢萱姨救命之恩。”裴熠道:“只是我此刻不能起身道谢,抱歉。”
“躺着就好,萱姨心领了,大夫说了,殿下现在还是不能活动,以免拉扯伤口。”
想了想,他又问:“萱姨,这些日子可还有发生什么事?”
看着裴熠的虚弱模样,白萱萱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道:“盛京那边有旨,就地处置了冯家人。”
裴熠有些讶异,因为这并不似裴臻的所作所为。
但很快,他便听到了更让人震惊的消息。
“还有,陛下驾崩了。”
“什么!?”裴熠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因为身体的疼痛咳嗽不止。
“殿下冷静些!”白萱萱见状,忙道:“殿下若是这般,我实在不敢再多言了。”
裴熠的心口起伏着,终于稍平复了心绪,让自己平躺在榻。
顿了顿,她道:“如今盛京内外消息不通,只怕陛下的死并不寻常,民间已然议论纷纷。”
闻言,裴熠再次起身:“我得回去。”
一番挣扎,他的腹部渗出血来,额上的汗划落下来。
“殿下!”白萱萱劝阻他:“殿下如今的身子,只怕根本没命活到盛京。”
裴熠撑着身子,眉头痛苦地拧着,嘴唇抿成一条线,不住发抖。
“萱姨……”他抬眉看着她:“阿玦还在盛京,我不能让她自己在那,她……她会有危险的……”
尤其是想到那个梦,他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殿下担忧环儿,我又何尝不是?”白萱萱道:“可如今前路不明,且殿下落水这几日,并无人来寻找,想必是军中出了什么事,既如此,殿下现在就是孤身一人,这般即便去了盛京,又能如何?若盛京真的出事了,殿下此去,便是自投罗网。”
闻言,裴熠咬着牙。
要找到阿玦,他难以孤身前赴,要平定盛京,更不是一人之力可为。
可宁州军和关津军已不得用,所以他要怎么做?
要怎么做……
他反复自问着,直到戚玦曾说过的话在他脑中一闪而过。
“越州……”他飞快思索着,回忆戚玦曾提起过的那条路线:“萱姨,能帮我备马吗?我想去越州。”
白萱萱愣了愣,但还是道:“可以,但殿下得先养好伤,如今这般,我是不会放殿下离开的。”
“好……好……”裴熠点头。
他一定,一定会把阿玦好好地带出来。
……
十多日后,盛京。
戚玦已经开始主动吃些东西了,她也不顾干硬到划喉咙的饼子,大口大口撕咬着。
她既还活着,无论如何,哪怕这次是搭上这条命,她也要把这个仇报了!
她不会放过李子桀!死也不会!
“戚玦。”
忽而,听到有人唤自己,她抬头,循声望去。
却见声音来自隔壁牢房。
月盈?
想了想,她挪着身子,坐到了篱笆边上。
隔着篱笆,她看见耿月盈正闲逸地靠在墙上,虽是被关在天牢里,发髻依旧梳得整齐。
她不知道耿月盈为何主动找她,她对月盈的感情很复杂,她不想恨,但又忍不住有几分怨怼。
“你怎么还在这里?”戚玦面无表情问了句,而后继续嚼着嘴里的饼子。
“县主这话问得好怪。”她微微一笑:“我是被陛下关进来的,还能去哪?”
“你不是李子桀那边的人吗?他对你过河拆桥?”戚玦的声音闷闷的,问的时候,也不知晓是什么情绪。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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