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濯盥直挺挺地跪在花辞身侧,缄默不语,表情凝重。
寝殿里外,气氛压抑得有些诡异。
若然恍若不觉,气定神闲地穿过众人,径直地走进殿内,又在殿中拾了把椅子,自顾自坐下。
在见到若然的那一刻,濯盥幽深难测的眸子终于破开一丝,紧抿的唇瓣也微微松开。
花辞喜极,轻轻唤了出声:“小姐,你终于回来了......”
殿上的染月一直抬眸观察若然的一举一动,紧蹙的眉头锁得死死的,好不容易忍到若然在椅子上坐定,她便开口冷冷质问:“若儿,你为何穿成这样?”
若然抬头看着坐在正上方的染月,神色平静:“回母神,女儿早起刚醒,还未来得及梳洗打扮,便得到消息,凝酥公主的仙婢芸筠在我梨雨轩门口对林修大打动手,女儿来不及多想就出去拦架了!”
染月听到若然说芸筠来梨雨轩找茬的时候,不由得怔愣了片刻:林修和寒酥宫的芸筠如何会起了冲突?
她向身侧的点云看去——
点云蹙着眉头,错愕地朝染月摇了摇头,示意她对此事也不知情。
罢了,估计是林修得罪了人家,才被缠上吧!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若然撒谎!
染月重重哼了一声,声音更冷了:“就忙到连鞋袜都不穿了?”
若然神色依旧:“是!”
染月气噎,喝道:“若儿,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一句话都不说,消失近两日,你还舍得回来!你拿着这些伎俩,糊弄谁呢!”
若然一言不发,挺直了腰身,从椅子上挪开屁股,款款上前,洁白的裙边在空中划过,如蝶翼翩然。
她在花辞身侧站定,凝视着坐在前方的染月,而染月也恰巧看着她,眸中的怒火几欲喷涌!
突然,若然双膝一弯,直直跪了下去,洁白如雪的睡裙铺陈在地面上,宛若雪莲绽放。
染月惊诧,错愕地看着若然,眉角微挑:“你现在朝我下跪,是认错了吗?”
若然出言,掷地有声,铿锵有力:“我一句话不说,消失了近两日,害得母神担心,此事,若儿甘愿受罚,但是若儿并未撒谎,要拿什么伎俩糊弄母神和云姨......若儿只求母神不要连累濯盥和花辞,他们俩对此事,一点儿也不知情......”
若然动唇吐露几句话,言辞恳切,但染月总觉得心里十分不爽利:“你要出门,同跟母神说一声,带着濯盥和花辞,三人一块儿出去,母神都不至于如此担心!”
若然神色定定:“若然知错了,求母神从宽处理......”
那声音听着婉转凄凉,染月心头一动,问出的话也温柔了些:“你可是有什么心事?”
“确实是有心事。”若然眉头染着忧色,“那日我出手救了霜素仙子,可没成想,她还是......没能活成......怎么说,霜素仙子也是我如今所救唯一之人,她殒命,我亦悲恸。霜素仙子为何生而不活?终其原因,无非就是为祸人界的饕餮,将她久居人界的家人杀害,她悲怆之时,又断了生念,这才寻了短见。我心中郁闷,想下界瞧瞧凶兽饕餮是何等凶残,路上见有天兵天将前去人界,待我亲眼所见将其收服,心里这才安生,却耽搁了回来,让母神忧心了......”
若然这话说的,真假参半,其实她根本没瞧见前去人界收服饕餮的天兵天将,只是回来之时,偶然听见有过路的仙家提起过,正好给她编了这份说辞。
若是被染月知道她其实去了雪族,还帮着雪族捕杀了无目猃,还与雪族王子走得甚近,这还得了?
在若然说到霜素仙子时,四周不免响起啜泣之声。
染月的脸色却不好看,因为这是若然冒着被发现体内种有女娲石的危险,才救回之人,霜素不心怀感念这来之不易的寿命,替死去的家人好好活着,却自毁元神,白白浪费了若然一片好心!
当时染月可是发了好大一通火。
染月闻言,心下稍稍宽慰了些,声音不免也温柔了些:“你知道母神在得知你消失之后,寻遍整个天界都见不到你半个影子时,心里有多着急吗?万一你在哪处磕着碰着,或者遇到什么危险,母神可怎么办!”
如此苦口婆心,说到最后,动情之时,不免哽咽起来。
见染月这样,若然心中也不好受,皱着眉头,轻轻哀求:“若儿知错了,以后不会让母神如此担心了,可是,若儿已不是小孩子了,不至于那么容易受伤......若是母神想惩罚我,可以,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但千万别惩罚濯盥和花辞,他们是无辜的!”
染月用香帕压了压眼角的晶泪,余光瞄到若然身侧的濯盥和花辞,不悦道:“小姐犯错受罚,哪有他们快活的道理!他们好歹也是贴身伺候你的,你如今认错甘愿受罚,他们也得跟着才是!没有好好看着小姐、护着小姐,不就是他们失职?”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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