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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清是这样的。陆闻川觉得,江昀清也是。
他不免又想起对方身上和白皙皮肤呈现出两种极端的艳色鱼尾,想起对方从医院回来后就一直如影随形的疲倦,甚至还有昨日他接起母亲电话时的犹豫迟疑。
陆闻川留心了很多,但他一直不问。
可他不问,并不代表他完全不好奇。
车窗上传来噼噼啪啪的声音,憋了两天的雨终于落了下来。
江昀清似乎被吵到了,闭着眼睛紧紧皱起眉。陆闻川在他睁眼的前一秒收回了手。
他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地解开安全带,没和江昀清有任何视线触碰,在江昀清活动因为一直保持一个姿势而酸痛的脖颈时,平静地询问:“到服务区了,要吃点什么吗?”
江昀清还带着刚睡醒的迷惑,待到视野清晰后,没先回答他的问题,反倒说了句:“下雨了。”
陆闻川“嗯”了一声,向他解释不会下很大,又把刚才的问题再次向他复述了一遍。
江昀清不是很饿,让陆闻川只顾自己就好,不用管他。
“那喝的呢?”陆闻川又问。
然而问完他又觉得,要江昀清做决定,一定又会像刚才一样得到否定的答案,便把问答题改成了选择:“咖啡还是饮料?”
“咖啡吧。”江昀清终于没再拒绝,“意式浓缩。”
陆闻川说“好”,但车里只放了一把伞,他便让江昀清在车里等着,自己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车门开启的一瞬间,被雨水浸泡过的清新泥土气息携带着冷风卷了进来。江昀清清醒了许多,看着陆闻川渐渐走远,抬手揉了下自己的眼。
陆闻川回来得很快,拎着一堆吃的还有江昀清要的咖啡钻进了车里。
江昀清看到他的右侧衣袖湿了一块,觉得外面的风太大,以至于陆闻川将咖啡递给他时,无意间相触碰的手指都是凉丝丝的。
“这里有面包还有三明治,饿了自己拿。”陆闻川说着,转头看向正在小口喝着咖啡的江昀清,忽然想到两人最开始认识的时候,江昀清也是像现在这样,在下雨天坐在他的车里,喝着并不合口味的咖啡。
注意到他的视线,江昀清转过头来,主动对他说了声“谢谢”。
陆闻川却不理解他的口味,对于他来说,寻常的拿铁就已经够苦涩了,不加奶不加糖的咖啡简直无法忍受。
他忍不住问:“这样喝胃能受得了吗?”
江昀清下意识想开口,却没立马答上来。
他忽然想起当初在得知自己喜欢这类咖啡时,宋淮之难以言喻的表情,那时候宋淮之问出的问题跟陆闻川一样,连神情都大同小异。
“还好。”江昀清慢半拍地回答。
陆闻川点点头,但从点头的幅度来看,仍旧十分不理解。他重新系好安全带,离开车位,再次拐上了高速。
期间,江昀清一直在用余光盯着陆闻川看。
从某些方面来看,陆闻川其实和宋淮之很像,衣品、性格,对他的态度都如出一辙,常带给江昀清不切实际的错觉。
但江昀清很清醒,不会产生错误的情感投射,更不会将自己的压抑和消沉错误地分担到对他抱有善意的人身上。
他在情绪的围墙里走不出去,也不会将别人带进来。
“到青城后你要直接去医院吗?”陆闻川问。
江昀清单手握着热咖啡,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听到陆闻川说:“你爸妈在哪家医院?”
江昀清报了个医院名字,又听到陆闻川说:“那还挺巧,刚好在我家附近。等到了我直接送你过去吧。”
江昀清点了下头,不厌其烦地对他说了声谢谢。陆闻川不厌其烦地听着,江昀清对他说过的感谢太多,他完全数不过来,并且已经习惯。
“你之前一直住在青城吗?”许是下雨天太闷,江昀清一边注视雨刮器的运作,一边没话找话随口问了这么一句。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陆闻川跟他侃侃而谈讲过自己的经历,说他自己也是青城人,只不过因为成长过程中一直两头跑,所以对南清比大多数人都要熟一点。
“是啊。”陆闻川语气理所应当,“我爸妈都是青城人,我当然住在青城。”
“那怎么想起在南清开民宿了?”
陆闻川顿了下,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跟江昀清讲过民宿的来历:“民宿是我爸妈的。”
陆闻川解释说:“他们三十多岁的时候去南清旅游,遇见了彼此。在一起结婚后,对南清那个地方有所留恋,就一块开了家民宿,雇人帮忙照顾。”
陆闻川回忆道:“听我妈说,他们是在情人桥看日落的时候遇见的,那时候是旅游旺季,人太多,我爸不知道被谁推了一把,差点儿栽水里,幸好我妈在旁边及时揪住了他。不然情人桥那边的水那么深,他还真不一定能爬得上来。之后我爸还因为这件事专门去学了游泳。”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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