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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我身上生出一丝凉意,忍不住从后视镜中观察刘若东。

他坐在副驾上昏昏欲睡,并没有任何异常。

世界上不会有两条一模一样的河流,自然也不会有两场一模一样的暴雨,更何况这中间隔了五十多年。

我在心里试图说服自己,可能精神过于紧张,又或者是被奇怪的婚纱照搅乱了思绪,所以才异常敏感多疑。

三十分钟后,出租车在一栋陌生的建筑前停了下来。

“到了。”刘若东回过头,示意我下车。

“这是什么地方?”在朦胧的雨雾中,我看到大门最上面挂着三个金色的大字:天颐园。

“还真是没好好吃药……”刘若东无奈地摇了摇头,耐心解释道,“护老中心。”

“护老中心?”我纳闷地问,“你来这干嘛?”

“看你嫂子。”刘若东已经走了进去。

我嫂子……又是谁?

想起婚纱照上的顾雅,我心里一凛,快走几步追了上去。

刘若东应该经常过来,遇到的人都跟他打招呼,我紧紧跟在后面,唯恐被落下。

转了几个弯,他终于停了下来,推开了面前的一扇门。

我双手冰凉,心脏狂跳,鼓足勇气探头望进去。

只见房间正中央的床上躺着一个老太太,身上盖着一张白色的被子,面无血色,呼吸微弱,几乎和环境融为一体。

她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容颜苍老却莫名熟悉。

尤其是眼角那颗异常明显的痣,让我整个人宛如雷劈,差点儿瘫坐在地上。

第24章 同脸异命

外面的雨势越发猛烈了,窗户没关紧,裂开了一条细细的缝,将风逼成了一把闪着寒芒的薄刀,叫嚣着劈空而入。

窗边的腊梅几乎被吹秃了,红色的花瓣散落一地,仅存的枝干负隅顽抗,紧紧绷在墙边,如同强心针即将失效的危重患者,坚硬又脆弱,似乎随时都会挂掉。

磅礴的雨水已经冲进来不少,沿着窗台滑落,在地板上积了小小的一洼, 刘若东见状,赶紧冲了过去,迅速将窗户关好,嘴里不满地嘟囔着:“怎么连窗户都不关呢?天颐园的服务真是越来越差。”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正在这时,一个胖胖的女人从我身后一路小跑进了房间,气喘吁吁地表示着歉意,“真对不住啊,这雨下得太急,我还没来得及检查……”

“没事没事……”抱怨归抱怨,但当面对护老中心的工作人员时,刘若东又变成了一副好脾气的模样,“知道你们忙,晚几分钟不打紧的。正好我赶上了,既然看到就顺手关上。”

“您可真是个通情达理的人。”胖女人显然松了口气,她们做护工的,最怕家属投诉,随便哪一点疏忽了,很可能就会被扣半个月的工资。顾客就是上帝,真得罪不起。见刘若东毫不介怀,赶紧积极汇报情况,“老太太这个礼拜不错,情况很稳定,您就放心吧!”

“好,好……”刘若东并非没有脾气,只不过不能吃不能动的老伴儿还得仰仗人家照顾呢,自己即便有什么不满的地方,也只能好言建议,决不能起争执,要不然最终受苦的,还是床上躺着的这个人。眼看护工急急赶去了下一间房,他这才发现我还站在门口,于是招了招手,“”智程,进来坐会,萌萌没那么快到,先陪你嫂子说会儿话。

我的双脚像是被灌了铅,每挪一步都异常艰难。

床上躺着的,明明就是顾雅。

纵使那张脸已经失去了青春的光彩,纵使她已经垂垂老矣芳华不再,但在我心中,依旧是那个明媚的女子。

她是我的新婚妻子,是我孩子的母亲。

随着距离的慢慢缩短,顾雅那张脸越发清晰,我浑身忍不住颤抖着,心脏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狠狠拿捏。根本无暇计较刘若东称呼她什么,眼中像是长出了钩子,盯着她舍不得挪开视线。

“怎么了?不认识了?”见我神情古怪,刘若东轻笑了一下,试图调节气氛,但其实他却很紧张,整个人慢慢转到床前,唯恐我突然发病,会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

他虽然个头不高,身型瘦弱,但却足以将床上的人挡个严严实实。

“顾雅!”我急了,忍不住喊出了声。

这两个字一出,汹涌磅礴的复杂情感向上翻涌,从心底到喉头,从唇齿到眼眸。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滚烫的泪水瞬间盈满了眼眶。

笑容僵在嘴角,刘若东满脸惊愕地看着我:“智程,你说什么呢?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什么不舒服!我好得很!”残酷的事实就摆在面前,我再也伪装不下去了,冲上去粗鲁地拉扯着刘若东,双眼赤红,激动地大喊着,“你做了什么?你这个混蛋……到底做了什么啊?”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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