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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破名?”也曾在桐香坊里跟花魁吟诗作对的祁二公子在心里鄙夷道。
那虎无双虽说书没读过几卷,字也不识几个,但偏好拽文弄墨。祁禛之所住的这厢房便被他命名为“翩翩”阁,取自先梁著名“采花大师”公孙友的那句“兰香翩翩,美人如莲。”
泡在脂粉堆里长大的祁二郎没忍住,被一屋子甜腻腻的香气熏得打了个喷嚏。
什么玩意儿?
他捂着口鼻,在这小阁中溜达了三圈,最终决定耐着正月寒风,开窗透气。
而就在这窗刚一打开的瞬间,“呼”的一声,从侧面扑来的烈风瞬间罩了祁禛之一头。他定睛看去,吓得双腿发软,赶紧合上小窗,再也不敢打开了。
原来,这底下就是万丈悬崖。
虎无双铺张无度,一间主殿已把通天山那还算平整的山头占尽,剩下的十七道殿,统统建在另一侧的崖璧上。
这大王开凿山石,竟依仗着通天山得天独厚的优势,在天浪山的山尾,建出了一座宏伟的悬崖宫。
悬崖宫下,绵延着塞外千里辽原,悬崖宫对面,伫立着数座终年不化的高原雪山。
祁禛之认得,离此地最近的那座,正是金央部落的神山,如尼。
“这位公子?”一阵敲门声打断了祁禛之的震惊。
方才在大殿上喂虎无双吃柑橘的少年走进了这间翩翩阁,他姿态忸怩,笑容羞赧,跟门上“翩翩”二字更相衬。
“有事?”祁禛之掩着口鼻,往后蹭了蹭。
少年含情脉脉地看了一眼祁禛之,将手中的食盒放在了小几上:“公子,请用膳。”
祁禛之谨慎地点了点头,准备等这说一句话要拐三道弯的人走了,再打开食盒看看有没有能吃的。
可谁知,这少年就站在这里,不走了。
“你……还有什么事吗?”祁禛之闷闷地问道。
少年眼波流转:“公子,小人银月,前来服侍您。”
“不不,不必了!”祁禛之双手拒绝,“你去服侍大王……啊不是,你去服侍殿下就好,不必管我。”
名叫“银月”的少年听了这话,有些失望,但也不勉强。他打开食盒,又摆好碗筷,冲祁禛之行了行礼,准备离开。
“哎,那个……银月,”祁禛之捂着口鼻叫道,“这个温柔殿里……是只住了我一个人吗?”
银月有一答一:“温柔殿中共住了十三位侍候,八名女子,五名男子。”
那山大王的爱好还挺全面。
“他们,他们都是……你家殿下请来的吗?”祁禛之选了个文雅的词儿。
“没错,”银月回答,“他们有人是自愿上山投奔殿下,有人是被殿下所救,安顿在了山上,还有是被殿下俘虏,后又被殿下折服,甘愿做个侍候。今日随公子您一起的,还有个新人儿,就在温柔殿的主屋画月宫中。”
“画月宫?”这名怎么听怎么奇怪。
银月介绍完了温柔殿,又冲祁禛之款款一行礼,忸怩着小碎步,离开了。
门没关,自然也没落锁。
祁禛之站在翩翩阁中,耸了耸已被劣质熏香熏得没了知觉的鼻子,扫了一眼食盒中的饭菜。
还挺精致。
但一想到大殿上虎无双那上下审视的眼神,祁禛之顿时没了胃口。
从来只有他祁二郎玩别人的份儿,怎么能允许别人玩他?祁禛之迅速盖上食盒,眼不见,心不烦。
而就在这时,他忽然想到,刚刚那忸怩作态的少年说,画月宫中有个随他一起上山的新人。
不会是杭七吧?祁禛之被自己莫名冒出来的念头吓了一跳。
他赶紧拂掉一身鸡皮疙瘩,把杭七那五大三粗的模样从脑中清出。
可不是杭七,又会是谁?和他一路的,似乎只有那几个山匪。
不过……
不过在路上时,那几位一向多话的山匪全都相当安静,就连步子都很轻,似乎是怕……吵醒谁一样。
想到这,祁禛之立刻来了好奇心。
虎无双这浮夸的山大王,总不能,是从哪里掳来了一个娇柔的小娘子吧?
思考不如行动,祁禛之立刻端起食盒,摆出了一副准备串门去和人家同病相怜的态势,静悄悄地溜出了翩翩阁。
温柔殿内很安静,各个阁房都紧闭着门。
祁禛之沿着来时的游廊,一路走到大殿门口,把这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阁房摸了个一清二楚。
挨着翩翩阁的是春草居,春草居再往前,是青玉轩,还有什么不傍水的荷花榭,门口立着两只石狮子的养心斋,等等等等。
当然,还有那间看上去最豪横奢华的画月宫。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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