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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将军过去策马征战四方,就算是如今提不起枪了,也不是个会春心萌动的少女。

所以,他爱的,在意的,到底又是什么?

祁禛之目光扫过傅徵苍白瘦削的侧脸,心下忽而一空。

若是来日东窗事发,他会怎么看我?他会恨我吗?祁禛之本不该在意这些,可他此刻却忍不住兀自发问。

“敦王出巡的事,你不必担心。”或许是过于空洞的表情引起了傅徵的注意,他捋了捋祁禛之的后背,和声道,“姜顺与你们祁家的案子牵连颇深,但据我所知,他和敦王殿下并不和睦,或许,等我见了敦王,还能问清一些过去不清楚的事。”

“你要见敦王?”祁禛之一愣。

“不是我要见敦王,”傅徵叹了一声,“是敦王要见我。”

“他见你做什么?”祁禛之瞬间想起了当年“阿芙萝入兴”一事。

傅徵可是在皇帝宫外跪了整整三天,只为保下敦王那颗金贵的脑袋。

敦王?

祁禛之心思一动。

他记得,那个刚嫁给傅徵不到半年便死在了将军府的金城郡主生母乃是先皇顺帝的长女虢国长公主。

当今皇帝作为一个出身不好的皇子,在京梁时,他唯一能说得上话的,只有这位心地纯良的长姐。而他的儿子,同样出身不好的敦王殿下,在虢国长公主尚在世时,也曾受过姑母的许些恩惠。

细细算来,那四象营中的小郡王傅荣,竟还算得上是敦王殿下的表外甥。

如此一看,过去那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事,便有了由来。

金城郡主为什么会嫁给傅徵?

傅徵为什么会给敦王求情?

傅荣又为什么会扯出傅徵的旗子来倒行逆施?

傅徵为什么上了一趟通天山后忽然转性,不再提那四象营中的家贼?

其中藕断丝连的关系,被自小浸淫权贵中的祁禛之这么轻轻一拉,就分毫毕现。

过去总有人说傅徵只懂打仗,是个愚钝的武夫,对朝中诡谲的斗争一概不知、一概不晓。

可事实,却未必如此。

他娶了金城郡主,拿下了南蛮雄兵,理所当然地扶持了与虢国长公主交好的向王,也就是如今的皇帝,那个曾经从不被任何人看好的落魄皇子。

而现在,他似乎相中了敦王,要把一个同样不被任何人看好的落魄皇子再次推上帝位。

一种难言的恶感从祁禛之心头升起,在他眼中,傅将军绝不应是一个会和皇帝媾和,与皇子私通,利用女人收拢军权玩弄政治的人。

可作为大司马、柱国大将军、四境兵马总帅,傅徵他又有的是资本,有的是能力,只要他想,整个大兴都会站在他身后。

这也很容易地解释了,为什么那个曾仰慕过、信任过傅徵的孟寰会对他大失所望,甚至不惜暗度陈仓。

祁禛之不由打量起身边这个相貌清俊、气质温和的人。

他见过傅徵的锋芒毕露,通天山上激荡天地的一剑,生生逼退了慕容啸的画戟。

他还见过傅徵的运筹帷幄,定波王、“鬼将军”、孟少帅,这三个几乎执掌了整个北塞生杀予夺的男人被他调度于股掌之中。

但是……

但是他还见过傅徵的悲悯、傅徵的善良,以及,傅徵对着峪子娘娘像虔诚祈祷的模样。

在那掌管了姻缘和子嗣的天神前,他求的是什么呢?

肯定不会是权力巅峰与位极人臣,他想要的或许只有……

祁禛之顿时觉得喉头一哽。

“敦王先前与我有几分交集而已,”傅徵对祁禛之心中所想无知无觉,他和声问道,“怎么不吃了?馄饨都要放凉了。”

祁禛之笑容有些发僵,他推了推碗:“我吃饱了。”

“啊?”傅徵看着满满一碗小馄饨,“可是……”

“今夜还有一岗,我不能玩忽职守,先走了。”祁禛之拎起放在地上的佩刀,起身匆匆离开。

傅徵静静地坐了一会,低头拿起勺子拨了拨碗里的馄饨。

加了小葱和一小勺醋的汤已经凉了,油花浮在面上,散发出一股冷冷的咸腥味。

傅徵尝了一口,然后自言自语道:“还是多加醋好吃些。”

王雍守在一旁,硬着头皮赔笑:“那祁二公子真是的,主上您亲手包的,他也不多吃两口。”

傅徵没说话,不知在想些什么。

王雍眼睛四处乱瞟,心中暗骂杭七最近怎么总往外跑。

“敦王今日有来信吗?”傅徵忽然问道。

“今日……”王雍小心措辞,“今日敦王殿下没来信,倒是,倒是……”

傅徵抬眼看向王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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