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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望老师,恕我迟误失礼之罪。”她又作了一个深揖。

“好生可怜一孩子,听说父母皆走了,一直借住瑶瀚堂读书,好不容易中举,又遇这等丧心病狂之徒纠缠。”林氏感慨。

“原本眼睛颇有光彩的人,现在都吓木楞了。”程翰林叹息说。“春闱临近,准备得如何?”他尤为关切。

温萦表情更加忧郁。“待学生找到安静住处,定加倍温习,但恐明春会辜负老师期待...”眼眶不禁泛泪,强忍着才没掉下来。

楚朝科举,往往是根据时政需要,选拔时宜人才。

主考官个人喜好,也占一定因素,有偏好辞藻华丽的,有喜爱干练精准的,有欣赏见识老道的,有推崇标新立异的。

因而,这届能考上的,下届换了主考官不一定行。有许多人就是这样被蹉跎十余载,甚至就此放弃。

是故,对录取自己的考官视有大恩,称之为座师,对其恭谨有加,马首是瞻。

“皇上初登基,正是用人的时候,你本是我想抬举之人,三年变数太多,还是得看重今朝。”程翰林毫不讳言说。

“我家中藏书丰富,门客幕僚也是有涵养见识之人,你不必再另择什么住处,就在这里住下,好生备考。”

她等的就是这话。只要住进程翰林府中,萧椯断不敢轻易捉她回去,等考过进士,木已成舟,他也就奈何她不得。

“只是,会不会叨扰...”她有些为难,嘀咕说。

“家中空屋尚多,哪有什么叨扰,既是你老师说的,就安心住下。”林氏笑说。

温萦当即稽首感谢,一跪一伏,利落有声。“多谢老师、师母。”旁人见她行礼落落大方,不像寻常小门小户那样畏缩、手脚都不知往哪儿放,对她印象更好。

“这实诚孩子。”林氏笑说。

用过饭,闲叙一阵,老管事便领着她去东园,沿途绫罗裹的美貌侍女如云,花池里水汽蒸腾,温热湿润,牡丹、芍药犹在,鲜妍富贵,如锦如簇。

院墙朱红无瑕,竹叶碧绿无尘,护栏犄角旮旯之处也无腌臜污垢,美似幻境,若非脚踩在地上,身边有人说话,毫无真实可言。

她知程翰林是世家贵族程氏的旁支后代,家中富裕,但不知能奢丽到这种地步。“举人尚且就住这里。”老管事说。

她晃了晃神,定睛一看,竟单独给她准备一处院子,有厅有室,有园有亭,附近还有一座七层宝塔,说是藏书楼,白日可前往借阅典籍。

三仆二婢在门前候着,没过一会儿卫妈也被接来,她刚在厨房用过饭,脸色红润,笑声朗朗。“小可已经将郎君的马喂好。”领头的男仆上前回话。

小可?她心里暗觉有趣,但明面不敢流露,只是点了点头。

他穿着一袭黑色短褐,高瘦个子,皮肤黝黑,一看就很精明干练。

“奴婢阿绫、水月、阿峰、镇平。”其余四人也分别介绍道。

女的都穿黄白相间衫裙,双手水灵灵的。男的都穿黑色,但没有小可身上的云花暗纹。

接下来的日子比她想象的还要舒坦,程家仆人聪慧乖巧,擅长察言观色,又不会闲言碎语。

凡是她喜的食物,总会经常出现,有的不过是卫妈顺嘴一提,府里没有的油条,清晨就买来了,还有专门为她准备家乡美食,什锦蛋饼,桂花鸭,元旦才能吃上的杂果糖。

菜的味道快赶上萧家厨子,也就差一点点风味,可以接受。

凡是她问的,总是言无不尽,毫无藏私。不过三天,她对心都城内的世家贵族情况,已经有大致了解。

而她不喜的,不需要人服侍沐浴,衣服只交给卫妈洗,他们也决计不会“好心”干预过问。

自此,她开始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日子。

藏书楼里的藏书,程翰林没有夸大,科考书籍应有尽有,从四十五年前第一届科举,到现在所有参考书都囊括在内。

另外还有许多闲趣古籍、志怪话本、名家字帖,都是书肆里很难看到的。她温书累了,就找一本有意思的抄写下来。

准备过些天寄给萧椯,让他消消气。

这两年,她也经常寄书回去,一是报平安,说自己有紧要事不必来找,事成后自会回去。二是故意误导,她经常托人把书带到外省再寄回去,以让萧家摸不准她行踪。

先前差点抵押给赌客的两本孤藏珍书也是要给他的。卫妈说,李萝菡已经送去了,只希望他看了后,能稍微消火。

楼梯咚,咚,咚,伴随着清朗的笑声,有男子走上来。

是程翰林的二儿子霖之,前两天吃晚饭时有见过。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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