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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途中惊变

葬礼随行人员众多。当先由2名衙役并4名夏府侍卫开路照明,巴撒祖孙二人鼓乐;其后是4人抬的夏老太爷棺柩;再后是郭仁、程平儒、4名侍卫和8名奴仆,奴仆均捧奉有瓜果祭祀用品之物;后面是微雨与何品秋的小轿,两旁各有4名丫头仆人、4名侍卫护卫照明;最后是8名侍卫、4名奴仆、4名衙役。除去到何家帮忙的,夏府中只留吴二妈等4名老年奴仆,一行人白衣似雪,浩浩荡荡向麒麟崖进发。

虽未进十月,巴城夜晚已寒风凛冽,一路上除了巴氏祖孙的鼓乐之声,便是无穷的静谧,在轿中,微雨还能偶尔闻到山野夜间若有若无的山风清香。

小轿行了约一刻钟有余,停了下来。碧珠和萱儿分别将微雨、何品秋扶下轿,原来已来到麒麟崖山下,无法再乘轿,要改用步行了。

天色仍漆黑一片,从下望麒麟崖,只能依稀见到莽莽苍苍、无穷无尽的树林,阴沉沉、黑黝黝,微雨有一丝不祥的预兆,仿佛这山就是如来佛祖的五指,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将她掌控。

一行人开始上山。这“牛尾”状山路就象一条栈道,所幸路两旁并非光秃秃的,有些高大的树木山石遮挡防护,山路之下,就是程平儒所说的寒潭深渊。

初开始时,山路还能容下三四人并排同行,路也不甚难走,微雨看那几个抬棺柩的汉子,果然是行家,走山路如履平地,健步如飞。行走不到一会,山路逾来逾崎岖难行,路下坎坎洼洼,一步深一步浅,路也逾来逾狭窄,渐渐的只能容一两个人并行,且越往山上走,雾气越重,送葬队伍也越拉越长。碧珠和萱儿分别扶着微雨、何品秋,由其它仆人照明,一点一点的往山上走。微雨从小惯养娇生,哪里吃过这等苦,走不到半个时辰,就已大汗淋漓、脚上生疼,想是已经起泡了。急的碧珠说:“姑娘歇歇再走也不迟。”微雨望望前后,见雾越来越重,有五六丈左右距离的,均已被雾遮住,看不清晰了,深知若自己一停,必会延误队伍前行,若误了下葬的时辰,是万万不行的,只得摇头咬牙继续行走。何品秋常来此山祭奠先祖,倒是没甚么,行走如常。

又走了约须有一刻钟,何品秋在微雨身后道:“已到半山了,前面有一险处,只容一人行走,姐姐千万小心。”话音未落,突然听得“啊----”的一声惨叫,这惨叫伴着巴撒祖孙的鼓乐之声,愈加显得凄烈,然后是“咚”的一声闷响,其后山林中回声不绝。微雨听得毛发尽耸,碧珠也紧紧抓住微雨衣袖,一时停住不敢前行。

稍候片刻,行在微雨等前面的侍卫副长刘福山来报,说是一个走在前面的小厮行路不小心,失路掉下了深渊。微雨问是这小厮姓甚名谁,刘福山答曰因天黑雾重,都没看清是谁,只可到坟地后再清点人员方知。微雨又问可否能入水救这小厮,何品秋在旁摇头叹道:“这寒潭深不可测,如若掉落下去,必死无疑。”

无奈之下,微雨等只得忍痛继续前行。果然前面不远处有一险地,该处宽不足一丈,坡度极陡,路两旁没有任何树木山石,延延伸伸看不清有多长。

正在踌躇间,忽听得身后又传来一声惨叫。

微雨浑身一震,转头一看,霍然见就在自己身后,萱儿双目圆睁、立在当处一动不动,继而如骨架灰散,缓缓倒于地上。萱儿的后面,正是何品秋!她手中——拿着一块大石!

微雨大喝一声:“品秋,你干甚么?!”声调不禁微微颤抖。

何品秋一怔,石头“嘭”的一声从她手中滑落,在地上滚了几下,掉入寒潭深渊之中,发出“咚”的一声轻响。

何品秋似乎这才回过神来,瞅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萱儿,“哇”的大叫一声,一跃跳到微雨身前,拉住微雨的手,还未说话,眼泪竟已止不住的掉了下来,全身如筛糠般,嘴里哆哆嗦嗦的嚷着:“我杀了人了,我杀了人了!”

微雨和碧珠将她抱住,抚慰半晌,她才稍有镇定,断断续续的说道,“这一段路我没让这丫头扶……她便走在我前面,紧跟着你们。刚才,刚才……我竟发现她趁你和碧珠看路之际,意图伸手暗暗将你们推下山崖,”吞咽一口气,接着说道:“我情急之下,顾不得许多,顺手拿了块石头砸了她后脑。”

微雨大奇:“萱儿自小便在我家长大,怎生做出这等事来!”

碧珠从小厮手中接过一笼灯来,照在倒地的萱儿身上。只见萱儿毫无声响,头上血流汩汩。微雨壮胆蹲下身来,探探她的鼻息,已是气息奄奄,只有进的,没有出的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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