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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出舍命告状。
小枇杷心说这件事居然已经发酵得这么严重了吗。
周围投射来或明或暗的窥视目光,程邺抬步上前,将无措的小枇杷挡住大半,面无表情道:“我已知晓,会立刻向鬼王禀明,派遣鬼将调查此事,酆都鬼众不得私下闹事。”
悄无声息的寒冰从他脚下寸寸凝结,无声地压迫着蠢蠢欲动的恶意,毫无疑问,他不好惹,他听命的鬼王们更不好惹。
众鬼装聋作哑,一场风波悄无声息地散去。
小枇杷没察觉刚才的暗流涌动,路被挡住,她想着挤一挤也没关系,但是不好意思让程邺跟她一起被棺材挤着贴墙走。
正要提议此时可以告别,程邺却道:“从另一边走吧。”
“什么?”小枇杷怕耽误他的时间,“我可以自己……”
小仙子心思敏感,每每语气重了就要跟他呛声。
是以程邺语气缓和,尽力让自己的话不像是发号施令,“阎罗王有了新发现,酆都恐有动乱,最近不要乱走,来去都让我跟着吧。”
动乱吗?
小枇杷慢了半拍,程邺那边摸着耳朵,颇不自在地加了一句更软和的话:“可以吗?”
竟然难得征求她的意见。
“好吧,”小枇杷眉目舒展,挪着脚步跟他走,“那就麻烦你啦。”
他们从赌坊左边的街进去,这边的路不如四条大街宽敞,也不是笔直的一条,拐了几个弯,小枇杷看见了自家姻缘楼对面的红胭坊。
这地方歌舞丝竹不歇,从外面经过时总能听见掩盖在丝竹之声中令人脸红心跳的一两声动静,更不提二楼窗户上映出来的放浪姿态。
不过因为小枇杷是棵树,她不觉得这有什么害羞,程邺更不可能对着她脸红,于是一鬼一仙面不改色经过。
却不料变故突生,一团花花绿绿的影子从身侧飞来!
那架势是朝着小枇杷来的!程邺反应飞快,旋身抬腿,将那物踢了回去。
定睛一看,是个穿红戴绿的舞娘。
“你做什么?”
对付这种弱小的鬼,程邺并不打算祭剑出来,可那舞娘十分执着,趁着坊间鬼没反应过来,又直直扑过来,大有求死之意。
“呀,是你!”小枇杷在她第二次扑上来时才认出这是托自己去找张鸣玉的女鬼,程邺仍然没有出剑的意思,听小枇杷好像认识,于是改踢为擒,顺手用舞娘的披帛将她捆住丢在了地上。
偷袭鬼将在酆都之中可算是了不得的大罪了,若是鬼将反应太快将偷袭者直接弄死也是不用偿命的。
“玉郎既死,我独活还有什么意思……”女鬼跌在地上掩面痛哭起来,哀哀切切分外凄凉,“求仙子与鬼将大人杀了我吧!”
程邺双手放在身后,身姿挺拔如一座小山头,这小山头身前却戳着个小仙子,仿佛是听命于她的一柄利刃。
他此刻面无表情,其实悄悄问小枇杷:“这女鬼,你认识?”
“认识是认识……”小枇杷斟酌着怎么劝鬼呢,假如早知道告诉女鬼张鸣玉的死讯她便要跟着自寻短见的话,她宁可硬着心肠不去找张鸣玉。
程邺看她神色,应该是不太熟,心下有了决定,正欲开口,忽听一声怒气冲冲的娇声呵斥:“好你个浪蹄子!自己死便死,怎敢在我红胭坊前冒犯鬼将老爷?”
门里跑出来个曼妙女子,一边跑一边提鞋,留着一串红痕的香肩裸露在外,十分扎眼。
程邺别开脸不看,本想再退两步,但小枇杷没动,他生生忍住了。
“宝姒妈妈……”女鬼倒在地上,真是伤心欲绝的样子,任凭宝姒提着鞭子将自己抽得满地打滚也不肯求饶了,空洞绝望的美目留下眼泪,融入酆都的地砖消失不见了。
“您打死我吧,打死我吧,我真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
宝姒气急了似的浑身发抖,她举着鞭子将女鬼抽得不能动弹,转个脸凑近来赔笑:“鬼将老爷息怒,奴家手底下的鬼年纪都小,为了点莫须有的情情爱爱犯傻寻死,竟冒犯到您跟前来了,真是对不住,对不住啊!”
程邺没说话,眼皮子掀起来,极不经意地看了一眼小枇杷,就这一瞬间,叫鬼精鬼精的青楼妈妈捕捉到了,她亲亲热热拉着小枇杷的双手,丝毫不见之前对小枇杷的冷嘲热讽。
“料想奴家这女儿冲动,吓到仙子了吧,”凑近了看,她其实不年轻了,眼尾有细细的皱纹,但胜在身段丰腴,是那种男人见了都愿意多看两眼的妖娆,脸蛋保养得也很嫩,挂着鲜活又不夸张的笑容,跟小枇杷亲姐妹似得亲热,“怪奴不好,仙子您大人有大量,人美心善,就饶了咱们一回吧。”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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