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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姒是回春楼的主人,免不了天天和那些官兵寺正大人打交道,半个月过去却始终查不出眉目。

影响生意是次要,天机阁那边的消息却耽误不得。

大理寺大概也明白了只靠常规手段是破不了案了,请来了巫氏的人辅助查案。

来的人不偏不倚,正是巫朗,腰间挂着大理寺少卿的腰牌。

和宝姒迎面碰上,竟真的如同看见一个陌生人,不含任何意味地对视,请她带自己去案发现场。

宝姒幽魂一样飘上楼,眼睁睁看着他进去,里面的味道很重,尸体运走后一直没有打扫过,开窗通风也不允许,香薰闷久了的味道,还有一层灰尘随着气流涌动重新飞舞。

肩背,腰身,侧脸,怎么看都和恩人一模一样,甚至同样的寡言,少笑,非说哪里不一样,那就是他的举止没有那么随意粗鲁了,比如说摸完了桌上的切水果小刀后从袖子里抽出帕子擦干净了手指。

是环境优渥的公子哥习惯,讲究。

可是一个人的习惯是可以养成的,宝姒乱糟糟地想,兴许之前条件不允许才那样?自己也是一样的,没条件洗澡的时候脏兮兮像个乞丐……

“确实不是人为。”

巫朗的声音也和恩人是一样的,是一样的吧?不不不,也许只是相似,十年过去,宝姒已经模糊了他的声音,不能十分肯定。

同来的还有两位寺正,他们揣着本子记录,巫朗观察到的疑点都被写下来。宝姒站在门外,怕自己打扰他们,双眼却不能自控地一直望着巫朗。

看得久了,两位寺正时不时瞟过来两眼,再看巫朗时难免带上了揶揄。

“窗户上有抓痕,属于一只兽类,能上二楼不惊动旁人,必定体型小且身量轻,”巫朗仿佛一无所觉,卷在腰带上的工具囊“啪”地落下来,他在香炉里铲了点香灰装进小布袋,“此香不是用来遮掩血腥气的,主要成分是一种香草,猫喜欢这个气味。”

“猫?”两个寺正这下严肃起来,没工夫开小差了。

“大人的意思是猫妖害人?”

巫朗道:“不能确定,还需要去云大人府中看看。”

他们待了这么一小会儿就要走,宝姒追在后面问:“几位大人?那我这回春楼是不是可以继续开门做生意了?”

这个问题不在巫朗能解决的范围之内,他站在门口等寺正过去,自带的家仆递过来净手的巾帕和一杯热茶。

明明没干什么重活,也不存在说累着,巫朗神色却明显倦怠,脸上的鲜活颜色褪去,显得双眼黑漆漆的,不像个活人——恩人从来不会给她这种感觉。

宝姒听着寺正说话,看见这一幕顿觉毛骨悚然,还来不及升起别的念头,巫朗被水呛到,抵着唇费劲咳嗽,双颊红润,眼睛也泛起朦胧的水汽。

像极了十年前高烧不退的小郁。

她克制不住地冲过去要为他顺气,却被家仆拦下:“不得冒犯我家少主!”

巫朗仿佛有些惊讶,按住了家仆的肩膀,说了句“无碍”。

寺正也追过来,带着几分恼怒地说:“你这妇人讲点道理,我让你晚几天开门是为你好,万一妖物再来此杀人,你这一楼的姑娘都得出去讨饭!”

宝姒如梦初醒,看着自己半抬的双手,讪讪地收回来向他们赔礼:“是奴家无礼了,大人莫怪。”

巫朗叫她不用放在心上,转身往外走,宝姒就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那一瞬间想了很多。

如果巫朗不是她要找的人,那他到底在哪儿?还活着吗?

他马上就要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可偏偏此时,巫朗又从马车上下来,目标明确地走向了宝姒。

她突然紧张起来,心脏嘭嘭跳动,像个回到情窦初开时期的少女。

像做梦一样,巫朗为她簪上一枝不知道哪里来的珠花,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三天后来万福食肆,我有话跟你说。”

……他一定还记得,他就是恩人!

宝姒高兴极了,回去把回春楼重新开张的事安排给信任的姑娘,把恩人的刀擦了又擦,装在锦盒里打算一起带去。

她坐在灯火下打量着镜子里的少妇,是的,她不再是青葱少女,又顶着这样的身份,恩人现在是巫氏少主,肯定是不能堂而皇之地受她的礼,也不能在巫府见面的。

为巫朗先前的疏离找好了借口,宝姒折腾自己的头发,又不死心地换不同的妆容,企图让自己和十年前的女孩模样贴近。

她太思念他了,也失望了太久,一个如此接近美梦的机会出现她面前,叫她被蒙蔽了双眼,失去了一个细作该有的警惕和敏锐。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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