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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说着,她忽然激动起来,一把抓住了景杉的胳膊,双眼圆瞪,“杉儿,娘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薛家……薛家……”
两行清泪从她眼中滑落出来,滴在胸口,泅染开一团深色,她困惑又不解,“薛家……怎么一听到他家为娘就感觉这么难过呢?是谁呢?是谁呢……”
“没事了娘,想不起来就算了,不要紧,不要紧。”
景杉见母亲即将犯病,赶紧将她搂在怀里安慰,像拍小孩子脊背那样安抚母亲,郡主的脸靠在儿子坚实的胸口,竟当真安静下来,只是双眼依旧瞪得大大的,眉间紧紧拧着。
母子二人相拥片刻,郡主一言不发,纹丝不动,景杉还以为她睡着,正要叫侍女将她扶进房间,忽然又听得她喃喃道:“妹妹……妹妹嫁进了薛家……她还有一个儿子。”
景杉一怔,扶住母亲的肩头,大喜过望,“母亲可还记得别的事?”
郡主怔怔地瞧了他片刻,双眼还濡湿着,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好似在用力思索,但随后也只是颓废地摇摇头。
“我只记得林策,”忽然,她脑子又迷糊起来,眨巴眨巴眼睛追问:“怎么林策没有来看我?林策应该长大了吧?我上一回见他时他还那么小呢。”
她嬉笑着在身边比划了一下幼年薛林策的身高,又开始絮絮叨叨以前的事,景杉再怎么追问也问不出半点有用的信息。
无法,他只能暂时放弃,嘱咐几个侍女好生照顾后就转身出去。
心中油然而生一股苦闷之意,走到前院时他正好遇上迎面而来的邓秀春,此人对他的态度恭顺有礼,但却莫名让他心中有股不适之感。
第407章 陌生人
“秀春见过表兄。”
邓秀春倒是不管那许多,已经张口闭口开始称呼景杉为表兄,他眉头下意识抽了抽,只冷淡地回应了一句。
“你来得早,近日无事?”
景杉回应得简短,两人之间隔了相当长一段距离。
邓秀春勉强地笑笑,“我才来京城不久,又未身居要职,自然是没有公务的。”
景杉的太阳穴跳了跳,察觉此人是在暗示薛林策的岳东知府位置该由他来坐,心头的不适便更加浓重一分。
“我听闻姨娘身子抱恙,常年未好转,想着来瞧一瞧,”邓秀春面上的笑意越发浓烈,“不知现在可方便?”
这个要求算不得过分,景杉没有多推辞,便带着他前往母亲的院落。
此时太阳升起,院中鸟儿鸣叫,目光所及之处皆是细心栽种的花草,空气中混着花香和泥土气息,人往那一站便觉神清气爽。
院落中央是一丛长成墙壁的月季,此时正开得烂漫旺盛,颜色各异,花朵繁复,正随风轻轻飘荡。
郡主不知何时又扑在了满是尘土的地上,用手在尘土和杂草上扒拉开一个圆形空地,手边堆积着好几个蛐蛐笼子,正兴高采烈地喊叫。
周围几个侍女也跟着跪在地上,大概是见惯了郡主这样失常的举动,众人早就见怪不怪,只乖巧地拎着装着昆虫的笼子聚在一堆。
“打呀!打呀!”
郡主拍着手大喊,景杉长叹一声,慢慢走近,侍女们听见动静,正要起身行礼,却被他一个手势制止。
“今日郡主可吃了药?”
一拎着蛐蛐笼子的侍女颔首,“吃是吃过了,可是并未好转,您先前离开后郡主便一直趴在这里斗蛐蛐儿。”
景杉又是轻叹一声,拧了眉,回首对邓秀春道:“自从薛家惨案发生后母亲便一直是这个样子,或是闹腾如稚子,爬树翻墙捉虫无所顾忌,或是一连安静数日一动不动。”
邓秀春脸上依旧维持着笑意,微微点头,“看来姨母当真是身子抱恙。”
景杉瞧不惯他的笑脸,便蹲下身来去扶郡主,耐心道:“母亲,地上湿冷,莫要再跪在这了,表弟来瞧您了。”
郡主满手都是泥土,连鼻尖和脸颊都是泥巴,头上还有许多散落的花瓣,景杉拉她起身时格外不愿,满心满眼都是那打在一起的蛐蛐。
“母亲,你抬头瞧瞧是谁来看你了,”景杉从袖中掏出手绢替她擦拭满是泥土的手掌,“是姨娘的儿子。”
这话终于在郡主心中激起些波澜,她猛地抬头,迷茫的眼中清明几分,不解地看向景杉,细声细语地确认,“妹妹?”
景杉耐着性子,“是啊,你瞧瞧。”
他伸手指向邓秀春,郡主下意识捏紧手绢,竟有些紧张,心口扑腾扑腾地跳起来,眼中燃起些期待的光,但在看清邓秀春的脸后,眼中的光亮又快速黯淡下去,从最开始的热切陡然变成不悦和困惑。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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