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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待会儿憋出毛病。
温伏睡着睡着,再次把被子扯上去。
费薄林睡到半夜睁开眼,又去给温伏扯被子。
刚扯下去没多久,温伏再次把被子往上盖。
费薄林扯,温伏盖。
盖完费薄林又扯,温伏又盖。
盖着盖着,温伏嗅到那股清香来自旁边的人,于是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往费薄林身上钻。
不记得是哪一次,费薄林从睡梦中睁眼,怀里突然多了个毛脑袋,头发多得找不到脸,不知道温伏把自己朝哪个方向埋去了。
于是费薄林的任务从扯被子变成了扯人。
温伏一钻过来,他就把人扯出去。
只要钻他怀里,他就把人扯到枕头上。
一夜扯下来,费薄林熬了俩大黑眼圈。
温伏呼呼大睡,分不清东南西北。
第二天费薄林一起床,温伏凭本能就钻到他睡的位置上去了,嗅嗅枕头,嗅嗅被子,把头埋进铺盖里。
费薄林最后一次给温伏把被子扯下来,套上外套,去卫生间洗漱。
等温伏被一阵香气勾醒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八点。
费薄林的生物钟是六点半,周末会允许自己多睡半个小时,昨夜因为温伏的缘故没睡好,他躺到了七点半才起床做早餐。
由于前一晚的夜宵被半路打劫,费薄林早晨毅然决然又煮了两碗,说什么也要吃上这碗面。
面刚捞进碗里端出去,费薄林就看见昨天的塑料凳上坐着一只温伏,全身上下就穿着费薄林给他的那套保暖衣,细胳膊细腿地盘在凳子上,头发乱得到处横飞,显然还没睡醒,揉揉眼睛,半梦半醒地看着费薄林。
准确地说,是费薄林手里那碗面。
人虽然没醒,但是食欲醒了。
野生的流浪猫可怕得很,坚决不错过每一口饭。
费薄林边走过去边问:“洗脸刷牙了吗?”
温伏呆滞地点点头——长时间神经紧绷,突然睡了很舒服的一觉,人往往更容易没精神。
费薄林看他一张脸上干干净净的,确实像洗漱过了没错,便把面往温伏面前递。
眼看着刚要放下,温伏都准备伸手拿筷子了,费薄林又把碗端起来。
温伏跟着面碗的移动仰起头。
接着就是两个人漫长的对视。
费薄林似乎在等待着温伏做点什么。
温伏睁着俩黑眼珠子直挺挺地瞅他。
费薄林:“……”
温伏:“……”
费薄林:“……”
温伏:“……”
费薄林:“……”
温伏:“……”
费薄林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怎么能指望温伏主动开口,简直异想天开。
他举着碗教他:“说谢谢。”
温伏看看碗又看看费薄林,眨了眨眼,木讷又小声地说:“谢谢。”
看起来并没有不愿意,只是纯粹不知道应该这样。
费薄林刚要把碗往下递,又轻轻抬起来:“每一口都慢慢吃。”
温伏点头。
碗终于放到了温伏面前。
他拿着筷子先往下抄,果不其然铺了满满一层肉臊。费薄林炒的肉臊很香,焦黄的肉末里夹的是芽菜和碎豆腐干,偶尔有一两颗香料,都是煸得很干之后放进嘴里只剩脆香的味道。
把臊子面和过后,温伏挑起一大筷子,筷子上每一根面条上都裹着肉末,他正要张大嘴,想起费薄林还在旁边看着,陡然放下大半筷子的面,留了一小口放进嘴里。
费薄林抱着胳膊守着他吃了两口,看他确实听话,转身去给他找了件棉衣披上,又去厨房煎蛋。
蛋是用烧得滚烫的热油煎的,先搅拌过鸡蛋后,再拿一个大的漏勺,把漏勺放在油锅上方,蛋慢慢倒进漏勺里,蛋液顺着漏勺的每一个孔从高处落入油锅,进锅就能起泡。等蛋液全部漏完,一个金黄焦脆的炸蛋就在锅里成型了。
虽然耗费时间,但是这样的蛋饼浸到面条的汤汁里很吸味。
费薄林觉得温伏应该没吃过。
对方今天既然很听话,那奖励一个好吃的炸蛋也是应该的。
炸到一半,蛋的香味从厨房飘到客厅。那会儿温伏正趁费薄林不在,使劲埋头狂吃面条,闻到煎蛋的气味几乎下意识转头看向厨房,偷偷咽了口唾沫,顺着香气嗅了嗅,又嗅了嗅,才回头去接着吃面。
没多久费薄林端着一个大炸蛋出来,用筷子赶到温伏碗里。
见温伏对着蛋发愣,他又教他:“把蛋翻到底下,在汤里泡一会儿更好吃。”
温伏不懂,费薄林将就着手里那双没吃过的筷子给温伏翻了蛋。
再端着自己那碗面出来时,温伏探头探脑往他碗里瞅。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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