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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一阵哗啦响动。原来是人贩子见犬吠不停,过来查看。
门开,走进来一个刀疤脸,正是马车上掳劫李纤凝的人之一。刀疤脸巡视一圈,见没有异样,说了几句威胁的言词,出去了,门照旧锁上。
这边花露因见李纤凝的帕子脏了,过意不去道:“我的脸太脏了,给你的帕子也弄脏了。”
李纤凝问她,“刚才进来的人是谁?”
“他是张子大,是梅婆婆的儿子。”
“梅婆婆是谁?”
“梅婆婆是这里的主人。”
“张子大……”李纤凝喃喃念这名字,“这么说还有个张子小咯,兄弟两个?”
花露眸光灿灿,“小姐姐,你真聪明。”
“这院子里除了他们仨,还有谁?”
“还有几个打手,很凶,谁不听话就打谁。”
“咱们这是在哪里,看样子,不像城里。”
花露摇头,“我也不知道。”
李纤凝明白一时半会儿出不去,索性安心坐下来,观察情况,收集信息,以备后用。
花露看到她坐下,紧挨着她坐下。大约平时也是个话唠,嘴上紧着问,“小姐姐,你是怎么被抓来的?”
李纤凝嫌弃道:“什么称呼,叫我阿凝就好。”
反问花露,“你是怎么被抓进来的?”
提到这个,花露眼泪又止不住了,“我好好的在路上走着,突然被抓来了,公孙姨娘一定急死了,呜呜呜……”
李纤凝听得奇怪,“为什么是你公孙姨娘急,你爹娘不急吗?”
花露扁了嘴巴,“我没有爹娘。”
李纤凝听了,原不想打听她的伤心事,谁知她自顾自招了,“我生下来就没有爹,娘一个人带大我,前阵子娘服毒自尽,现在我住在公孙姨娘家里。”
李纤凝听得诧异,“你娘好端端的干嘛服毒自尽?”
花露小脑袋瓜摇的拨浪鼓一般,“不是好端端,徐阿叔不要她了,还卷走了家里的钱物,娘又生气又伤心,就服毒自尽了。”
李纤凝听出这里面有故事,倒忘了自己的处境,认真同花露攀谈起来。花露人小,说话不利索,李纤凝费了好半晌才从她的言语里拼凑出事情全貌。
敢情她生在行户人家,娘亲是个娼妓,恋上了进京赶考的徐姓举人。那徐姓举人来她处嫖宿,她非凡分文不取,反给他买纸买墨,资助他科考。徐举人呢,自是温柔体贴,嘘寒问暖。可惜好景不长,徐举人金榜落第,欲回徐州老家,原和花露娘亲讲好了带她娘俩一起走,哪知男人言而无信,不辞而别,更甚之,顺手牵羊卷跑了她仅存的财物。花露娘亲一时想不开,吃砒霜死了。
李纤凝接着问,“你的那位公孙姨娘呢,她又是谁?”
花露回答,“公孙姨娘是我娘的好姐妹,待我极好。”
李纤凝了然,敢情还是娼妓。
屋外忽然响起交谈声,李纤凝止了话头,屏息听去。
“娘,今个儿我和大哥进城里办事,捎回一件好货,您进去瞅瞅,模样好生标致,年纪也合适,必能卖上个好价钱。”
接着是一阵开锁声。
花露闻声躲到李纤凝身后,拉着她的衣角,瑟瑟发抖。
随着木门开合,走进来一位六十左右岁的婆子,头上箍着凤穿牡丹眉勒,眉勒下面一双吊眼,老而不失威。打李纤凝面庞上淡淡一扫,冷哂道:“的确是个好货,瞧那副面相,怕不是个安分的主儿。”
“娘看人真准,这丫头委实不是省油的灯,路上还咬了大哥,敲晕了才算消停。”
“好好看着,别叫跑了。”
“放心吧娘,晚上有小四小六守夜。”
婆子闻言放心离开。
待门锁落下,花露附耳说:“她就是梅婆婆。”
“看出来了,黑心的老货。”
花露替她紧张,“你小点声呀,她还没走远。”
李纤凝哼了哼,并不在意。
晚上放饭,仅是一碗未脱壳的糙米饭,李纤凝家里的下人都不吃这等饭,她岂会吃。
花露劝她,“你吃点吧,不吃夜里会饿。”
李纤凝忽然起身,走到门前猛踹门。
守门汉子开了门,恶声恶气,“作甚?”
“告诉那老牙婆,饭我吃不下,叫她送好的来。”
“他娘的,你当你是千金小姐,到了这种地方,还想吃好的,有的吃就不错了。”
“我不吃。”
李纤凝把饭掷地上。
“嘿,你个小贱货!欠大爷收拾?”汉子骂一声,卷起胳膊袖,预备收拾李纤凝。
同伴拦住他,“算了算了,小张哥还指望这丫头卖上个好价钱,你给打破了相,小张哥岂不找你算账。她爱吃不吃,谁饿谁知道。”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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