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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却听人说,它叫君影草。”
“好像是有这么个名字,我记不真切了,见它和玉竹相像,也唤作玉竹。叫君影草还是叫玉竹有什么区别,一个称呼罢了。”
“区别大了,玉竹人畜无害,君影草却含有剧毒。”
“什么?!”
听说那清新雅致的花竟然含有剧毒,庾家夫妻大惊。
“令郎正是死于君影草之毒。”
庾家夫妻双双呆住,想不通这寻常无比的花怎么就要了儿子的性命。
“是谁?是谁用这毒花害了冬儿!”
李纤凝道:“听说庾老板待亡妻之子甚差,打骂是家常便饭,这也就难怪他怀恨于心,嫉恨比他受宠的幼弟了。”
庾家夫妻再次呆住。
解小菲生怕他们听不懂,补上一刀,“是你大儿子毒死了你小儿子。”
李纤凝与解小菲一路尾随庾庆来到巷子尽头,只见他盘膝坐于松荫下,从纱网中取出蝴蝶,两只手分别捏住蝴蝶的两只翅膀,蓦地一扯,蝴蝶从中间裂开,分做两片,飘飘坠地。
不出片时,地上落了不下十几只残蝶,翅膀犹自扑动,翩翩若舞,仿佛树叶活了过来。
解小菲不料小小孩童,如此残忍,呆住了,这时醒过神来,大步抢出,“住手!那蝴蝶好端端的,没招你没惹你,你残害它作甚!”
庾庆看他一眼,低下头,继续若无其事地撕蝴蝶。
解小菲大恼,抢下纱网,放生了仅剩的三只蝴蝶。
庾庆站起身,不知发什么狂,猛踏残蝶,踏出黄黄绿绿的液体,恶心至极。片刻功夫,地上再没有蝶翼扑动了,残蝶们扁扁嵌在土里,光芒黯淡。
庾庆停下动作,露出阴森森的笑容。
猝然于一个孩子脸上看到这种笑容,解小菲毛骨悚然,“你这孩子……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儿……”
李纤凝查案,接触过不少变态杀手,他们多有一段悲惨的童年,生性残忍,以虐待动物为乐,随着年纪增长,普通小动物再也无法满足他们的胃口,由此将目标转向了人。
杀人能带给他们快感,但这种快感无法持续太久,于是有了连环凶案。此刻在这个孩子身上,李纤凝嗅到了相近的气息。
她缓缓靠近,没有责备他,而是柔声询问,“为什么伤害这些蝴蝶?”
得益于她友好的态度,男孩回答了她,“好玩!”
“和杀害弟弟一样好玩吗?”
男孩愣住。
解小菲也愣住,“小姐,你说他……他是……”
李纤凝直视着庾庆的眼睛,“你怎么知道铃铛花有毒?”
庾庆想逃,李纤凝预判了他的动作,单手扣住他肩头,五指深深陷肉里,男孩吃痛,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说!”
李纤凝低吼。
男孩忽然被一种恐惧攫住,他说不清楚那是什么样的恐惧,直觉告诉不要忤逆面前的“大哥哥”,哆哆嗦嗦开口:“我拿它喂兔子,兔子死了……”
“你喂完兔子,接着喂了弟弟?”
被“大哥哥”抓住的肩膀麻木了,庾庆心神一阵恍惚。想起那一日,冬儿来找他玩,黏着他要和他一起捉蝴蝶,他突然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
偷偷采了几枝铃铛花,扔到冬儿面前,称只要他吃了它就和他一起玩,冬儿那个傻子,连茎带花全吃了。
后来他带着他一起捉蝴蝶,他当着他的面把蝴蝶扯成两半,他吓得哇哇大哭。他却笑了,那个蠢货。
“回答我,是不是?”
庾安复又露出那抹和年龄不相符的阴森笑容,“是。”
李纤凝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松开庾安,甚至替他整理了皱褶的衣裳,安抚他说:“没关系,你不用害怕,你只有十岁,纵算杀了人也不用偿命。快回家去吧。”
庾安愣了愣,旋即逃也似的跑开了。
“你跑?你还敢跑?”
耳边是庾安暴躁的怒吼。得知凶手是庾庆,夫妻两个已经抓着他撕打了一刻钟。偏偏孩子阴沉寡言,不哭不叫,只用一双阴森森的眸子瞪着他们。叫他们连发泄都不痛快,徒增暴怒。
“庾老板处理家事,我二人不便逗留,告辞。”李纤凝不紧不慢道。
庾安闻言一怔,“官爷如何走了,这畜生是杀人凶手,如何放任不管。”
庾娘子跪下来,“官爷要替我儿做主。”
李纤凝说:“法不责稚子,庾老板如何忘了?”
“可是这畜生,这畜生……”
“庾老板消消气,孩子做错了事,好生管教就是了。你都能出息成人,遑论他?留步。”
解小菲嫌不解气,梗着脖子喊,“这是你的福报,好好受用吧!”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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