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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秉渊闻言只半阖着双眼淡淡笑了笑,微微点头。
他看得出来这两位面上的客套实则醉翁之意不在酒。
“阿然怎么样,你们还合得来吗?”引他落座后,江琴果然状似无意地发问。
开始了。
席秉渊神色不变,隐在桌下的手指却轻轻摩挲了一瞬膝头,他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
应付查岗的长辈自然是那一套万古不变的说辞,他早已信手拈来:
“阿然他人很好……我们合得来,他……挺可爱的。”
但这一回他也是话由心生,所以眼底格外坦荡清明。
江琴与丈夫有些惊讶地对视一眼,显然没想到江然在席秉渊口中竟然是个“可爱”的人。
“那你对这段婚姻,是什么看法?”江琴掩下眸中的惊讶,利落地追问。
也不是意外的问题。
席秉渊微微垂眸,思忖了一瞬,随后认真道:“虽说这段婚姻的确存在荒谬的内核,但既然我们已经在法律上绑定了彼此,我就会对江然负责。”
江琴淡淡笑了,模样不似听进去了席秉渊的信誓旦旦,只步步进逼:“只有责任?”
对上女性Omega带着几分凌厉的神色,席秉渊维持着唇角那一抹笑,没有贸然开口。
来者不善啊,他心想。
“我……”
“你来了。”
正当他欲开口与对方继续周旋时,一道清冷的声音远远传来。
伴随着楼梯上脚步声的停顿,几人循着声音的来源望去,只见江然正从二楼下来,面上似乎还有几分讶然。
江然十分自然地走到席秉渊身侧坐下,他眼带趣色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是调侃他居然在这有如三堂会审一般激烈的战况下全身而退,语气扬起几分戏谑:“怎样,还好么。”
席秉渊煞有介事地扬了扬眉:“姑姑姑父都很……热情。”他有意在话里停顿了一处。
江然怎么会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有所指,只抬眉笑看了他一眼道:“姑姑这里你大可以放心。“
说着,他又转头望向江琴,无奈发笑:“姑姑你也是,我都说过了不用跟他来这一遭。”
江琴不以为意:“你替他紧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呢?”
江然有些头疼地扶额,最终拍了拍席秉渊,自然地使唤道:“帮我去倒杯水。”
席秉渊挑眉。
“左边。”江然对他使了个眼色。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江然难得的好心他哪有不受的道理,于是席秉渊从善如流地起身,对两位长辈微微点头致意后离去,他乐得把自己摘离这样的修罗场。
走到远处时他才听到江然无奈的声音远远传来:“姑姑,我们真没事。”
江琴语气里的关心与担忧很实在:“阿然,你别怪我多事,他和祁家那里的关系摆在那里呢,让我怎么放心你?”
江然坦诚地摇头:“姑姑,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我们真没事。”
继而席秉渊好像听到他很淡地苦笑了一声:“现在是我……是我对他……”
席秉渊愣了一下,后面的话音沉了下去,他没再听清,也没有一定要去听个清楚,于是也便走远去替江然倒水了。
是我对他……
江然对他如何呢?
江然在他的面前好像没有掩饰过这些情绪,他知道江然对他别扭复杂的感情,而他如今也,尽力地想要给他回应。
他从前没有想象未来的能力,但如今,他已经可以清楚地勾勒出几道雏形——不出意外都有江然的身影,在每一种想象里。
他只记得拿着水杯回来时江然笑吟吟的目光和两位长辈眼中略带些调侃的颜色。
席秉渊只得无奈地给江然递了个眼色:你又说什么了?
江然无辜一笑,从席秉渊手中接过水杯,颇为灵动地眨了眨眼睛,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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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趁着几位长辈在交谈事宜之时,江然与席秉渊两个小辈得空在阳台上透气。
两人并肩而站。
江然用肩膀撞了撞席秉渊。
“?”
就着两人身高的自然差距,席秉渊垂眸望向他。
江然则微微仰头抬眸,正对上席秉渊那一双灰色的眸。
恰有一阵清风吹拂,翩跹着于细碎阳光下吹起两人的衣角。
远远望去,还真像是一对岁月静好的璧人在轻声耳语。
江然猝不及防撞进席秉渊眸中那一池灰色的湖泊之中,有一瞬间失神地愣在原地。
“怎么了。”
席秉渊顺手拨开江然面上被风吹乱了的几缕发丝,见他忽而愣神,很耐心地又问了一声。
“……姑姑,没和你说什么难听的话吧?”江然回过神,有些不习惯席秉渊忽然亲密的动作——即使他们的关系已经亲密到了为负的距离,但忽然的纯爱反而让人无所适从起来。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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